太后生病需要静养,皇上就下令让太后去了畅春园静养,只说那里的风水养人。
安陵容抱着弘煜,朝着畅春园的方向看去,唇角带着一丝浅笑。
尊敬的太后娘娘,还请您收下臣妾这份大礼。
没过两日,朝野上下就发生了件大事,甚至传到了后宫。
皇上以隆科多结党营私、招权纳贿、私藏玉碟等定下四十一条大罪,把隆科多幽禁于畅春园旁边,不得任何人探视。
后又将佟佳府抄家,直到这时,又发生一件令满京城都骇然的事情。
在抄家时,众人才发现,原来佟佳府上正院居住的是隆科多最宠爱的妾室李四儿。
最可怕的是,从正院一间破屋子里,找到了一个坛子。
里面竟然是个被砍去四肢、毁去容貌,割去舌头挖了眼睛的女人!
这不是人彘又是什么?!
隆科多的大儿子看到人彘后,疯狂地扑了上来,抱着坛子大哭。
所有人才知道,原来这人彘,竟然是隆科多的发妻,赫舍里氏!
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传到皇上跟前时,皇上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
把发妻做成人彘,还放到眼皮子底下观赏,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纵使皇上觉得自己已经够心狠了,也不免被隆科多和李四儿这举动感到心惊肉跳。
幸亏他先下手了,不然连发妻都能这般对待的人,谁知道还能狠到什么地步?
是的,动手。
皇上虽然下旨将隆科多幽禁,实际上隆科多已经死了,还是被太后亲手毒死的。
在隆科多死后,皇上就派血滴子的人把李四儿的脸给刮花了。
这样一来死无对证,皇家颜面总算是保住了。
原本皇上还在思索给李四儿怎么个死法,如今听到这种惨绝人寰的事情,立刻有了决断。
李四儿被判凌迟处死。
至于人彘赫舍里氏,皇上做主让她和隆科多和离,让其娘家把人接走了。
李四儿生下的孩子通通被发配边疆,哪怕是出嫁的女儿也没放过。
事实上,就算皇上放过对方,李四儿的女儿也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有这么一个蛇蝎心肠的母亲,女儿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至此,曾经权倾朝野的佟半朝已经成了昨日黄花,没人敢在皇上面前提起,隆科多曾是他舅舅这种话了。
太后彻底病了,病的神志不清。
她原本就因为常年见不到小儿子而郁郁寡欢,又被皇上故意气吐了血。
最后还亲手毒杀了隆科多。
她毒杀时,心里是畅快的。毕竟身为太后却碰到被找替身这种糟心事,而且李四儿的出身行事如此不堪,对太后来说就是羞辱。
可当太后眼睁睁的看着隆科多咽气时,悔恨和爱慕又席卷而来。
她在后宫这么多年,过的其实并不好。
前有狼后有虎,如果不是她孩子一茬接一茬的生,怕是早被先帝爷忘到脑后了。
她这一生,除了尚在闺阁中的自由,竟然再无安宁祥和的日子。
在这漫长的深宫,有多少个夜晚她是靠着思念年少时的情谊才艰难度过?
她是怨隆科多的,怨他为了家族,把自己亲自送入皇宫。
可她又忍不住的爱他。
这点爱恨纠结一直压在太后的心头,先前是恨压过了爱。
可当隆科多死后,太后又回想起他的好,亲手杀死年少时的白月光,这种愧疚一直折磨着她,让她无法入眠。
皇上见隆科多已死,便把太后又接回宫中养病。
太后生病,皇后便张罗着让后宫妃嫔轮流侍疾。
安陵容也不例外,和齐妃分到了一起。
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安陵容怎能放过?
立刻调配出一种迷香,这种香主要是扰乱人的神智。
若是正常人闻的多了,顶多只是觉得有点头晕。但像太后这种本来就已经病的不轻之人闻了,那就会更加神智涣散,甚至会胡言乱语。
安陵容每次去侍疾时,便将香抹到了手腕内侧。
伺候太后时,无论是喂药还是按摩,安陵容都把手腕对准了太后。
太后若是清醒时定然会觉得香味不对劲,可她如今本就昏迷,那点幽香旁人也闻不到。
只看到她尽心尽力的伺候太后,竹息在一旁还心生感慨。
觉得莫怪皇上会这般宠爱娴妃,便是自己也对娴妃生不出恶感。
先前太后对娴妃不闻不问,直把人忽视个透彻,故意下其脸面。
可如今这满宫妃嫔,竟然除了皇后,没人再比得上娴妃孝顺了。
喂药、擦拭身子、按摩都不假于人。
再看一旁时不时偷懒,仿佛甩手掌柜一样的齐妃,竹息就想叹气。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安陵容这些天侍疾极为用心,哪怕不轮到她当值,都会去寿康宫走动一二。
直把皇上和竹息感动坏了。
皇上来寿康宫,又看到安陵容在忙碌着,反而齐妃悠哉悠哉的站在一旁就看着。
他的火气蹭一下就上来了。
本来就因为太后生病而心气不顺,如今齐妃简直就是往他枪口上撞!
“你倒是悠闲,不如朕升你为贵妃?”
齐妃一愣,还以为皇上是来真的,顿时美滋滋的想要行礼道谢:“皇上如此厚爱,臣妾愧不敢当。”
她想着先推脱一下,好彰显自己的谦虚。甚至朝安陵容投来一个挑衅的目光,可下一瞬,皇上阴恻恻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你也知道自己愧不敢当。朕看你悠哉的模样,不似来侍疾,反而是享福来了!”
皇上的毒舌一句接一句:“也不看看你如今是何模样!娴妃身体柔弱尚且亲力亲为,你却在一旁无动无衷!如此不孝之举,也敢肖想贵妃之位?!”
他越说越气:“齐妃不孝不悌,褫夺封号,抄写孝经百遍!”
齐妃……不,李妃吓得跌倒在地上,痛哭流涕:“皇上,臣妾不敢了,臣妾知道错了,您饶了臣妾吧!”
可皇上铁石心肠,压根不为所动,直接让人把她架了出去。
有了李妃的对比,皇上在看安陵容,只觉得不愧是自己喜欢的,再没比她更纯良的了。
既为母子,皇上怎会不知道太后不喜安陵容,对她一直不假辞色?
可即便如此,容儿还这么尽心尽力的侍奉皇额娘,这让皇上怎能不感动?
“李妃是个不顶用的,只是苦了你了。”
皇上心疼的拍了拍安陵容的手背。
安陵容摇了摇头:“容儿不苦,能为皇上分忧,容儿高兴还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