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楚玉站在高阶上,看着自己的母亲无力地坐在地上。姜太后披头散发,浑浑噩噩地看着他,嘴角笑着,笑着,“林殊终于死了,终于死了!我们皇室的大权又回来了,回来了——”
楚玉握紧拳头,她在姜太后的面前,总是乖巧听话的。可是自从她听到殊哥哥因为姜太后死了,她恨不得冲上去,把这个养育自己的母亲撕个粉碎。哦不,她从来都不能称之为母亲,只是一个利用自己上位的工具罢了。
“是啊母后,殊哥哥死了,大权落在了苏凌的手中。”楚玉一步一步走到姜太后的身前,冷笑道:“殊哥哥一心为国,您却联合外人背叛他,他带领前线的将士们大获全胜,却被自己人背叛了。母亲......大权确实不在殊哥哥手中了,但我们楚国,也要完了。”
“你胡说!”姜太后发了疯似的推开楚玉:“只要林殊一死,大权就是我的,就是我的!只要他死!他死——!”
“母后,殊哥哥死了,我们也活不了多久了。”楚玉按住姜太后的头,道:“现在绮罗宫里里外外都是越国的人,就连上朝的大臣!都能被苏凌随意更换,楚国的军队也全部落在了苏凌的手中,母后,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吗?”
“你胡说——胡说——”
“楚国的百年江山,就要毁在你的手里!”楚玉道:“母后,你静观其变吧。”
楚玉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姜太后在她身后歇斯底里地喊着:“楚玉,你回来,你回来——”
楚玉离开以后,姜太后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为什么一切和自己想的不一样?苏凌不是跟她说好了,杀了林殊以后,将大权归还于自己。可是现在,他不仅没有归还,甚至要吞并大楚!
为什么,为什么!
我走进大殿时。姜太后坐在地上,早已经没有了太后的风光,她就像一只丧家之犬,枯坐在地上。
我在雨蓓的搀扶下走进大殿。
“是你——?”姜太后忽地扭头,看到我的那一刻,又端起架子来。或许在她看来,无上的权利和荣光足以给她自信,她接受不了现在这样赔了夫人又折兵,一无所有的样子。
可是我们都知道,苏凌的野心绝不止于此,楚国,已经完了。
“雨蓓,你先出去吧。”我按了按她的手,道:“让我和太后娘娘单独处处。”
雨蓓显然不放心,担忧道:“私自带姑娘出来本就不好,如今让姑娘和太后娘娘单独在一起,雨蓓不放心,还是让雨蓓守在旁边吧。”
“没关系。你别担心。”
雨蓓不了解我和林殊,自然就不知道我这个人,若是让我和姜太后单独在一起,该担心的,恐怕是姜太后了。
雨蓓还是不放心,我只能端出架子来让她出去。她才惺惺地应了:“姑娘有什么事,随时叫奴婢,奴婢就在门口。”
雨蓓关上门后,我才慢慢走近姜太后。
她已经站了起来,几步走上台阶,坐在皇位上,居高临下地问道:“怎么,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吗。”
“报仇?”我浅浅地笑着,“娘娘觉得,我该怎么报仇呢。”
“你想对我报仇,怕是没这个本事。”姜太后抓起身边的不知道什么东西向我砸来,我稳稳地拿在了手上。
她吃了一惊,“你怎么会……”
“如果我现在要杀死你,你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我阴森的笑容让姜太后毛骨悚然:“我只是想告诉你,林殊本来打算,回到离京就辞官,这权力根本不是他想要的。你其实不必做这些就可以得到权力,但是你偏偏做了,你宁愿相信一个卑鄙之徒,你都不愿意相信为楚国鞠躬尽瘁的摄政王吗。”
“你胡说,林殊的野心日月可鉴,若是再这么下去,楚国迟早会改头换姓。”姜太后还在自欺欺人,其实自从苏凌不见她,将她和楚玉囚禁在绮罗宫中的时候她就想到了,她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楚国如风烛残年的老人,毁灭是迟早的事。”我道:“只可惜一个泱泱大国,就毁在了你的手里,不知道您百年之后,又是怎样的一个名声呢?”
“你——”姜太后从龙椅上站起来,快步走到我面前,双手掐住我的脖子,恶狠狠地说道:“就是你,就是你,林殊死了,你也下去陪他吧。就算是本宫要死,本宫也不要你活!”
我冷笑一声,左手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拧,她的手臂就变形了。姜太后疼得乱叫,我道:“你觉得你身在宫中,没了这一身的权力,你拿什么跟我斗?楚玉是个好孩子,万万不该有你这样的母亲。”
“你要杀我?”姜太后大喊:“我可是楚国的太后,你如果杀了我,你也走不掉!你要为我偿命!”
“噗。”我被她幼稚的发言逗笑了:“你觉得,苏凌不惜耗费那么多兵力也要活捉我,现在的你只不过是一枚弃子罢了。你已经一无所有了,就算死在这冰冷的大殿之中也无人知晓。哦自然,你也不用担心,我今天不是来杀你的。”
我从袖口中摸出一枚药丸,道:“死亡是多么解脱的一件事,活着才是最痛苦的。这是夜小马给我的毒药,这种慢性毒不会让你马上死,他会日复一日地折磨你,折磨到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我要你亲眼看着你的楚国毁于一旦。”
“不——不——我不吃——”姜太后拼命反抗着,但她一个后宫中的女人,怎么跟我这种在生死边缘上走过无数回的人相比,我将她按在地上,敲开她的嘴,用手指塞进她的嘴里,灌下了这枚药。
姜太后捂住喉咙,疯狂催促自己吐出来。
我道:“从今以后,我都会来为你送药。”
“毒妇——毒妇——”
“是你害了我的小殊,让我们差一点走投无路。”我道:“不过你没想到吧,小殊其实并没有死,几个月以后我们就可以重逢,而你,你会生不如死。”
“你说什么?”姜太后不可置信道:“你给我说清楚——说清楚——”
我不再理会她,转身离开。
雨蓓在大殿门口等我,我出大殿时,还下着小雨。雨蓓撑开伞扶着我,问道:“一直听到太后娘娘吼着,您和她说了什么。”
“没什么,不重要的事。”我笑了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