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姑娘,王爷叫你去醉生梦死一趟。”三叔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我的身后。苏凌找我,他有什么事好找我的?
林汐很懂苏凌,知道苏凌叫了我一个人,她就不会跟着我去,她也百分百信任苏凌,就连我想恶毒地离间他们的机会也没有。
我这不是正在醉生梦死吗。
故此,三叔说的醉生梦死指的就是那个地方。
我点了点头,三叔揽住我的腰,道:“事态紧急,冒犯了。”
有什么事态紧急,居然要三叔抱着我去。三叔抱起我,轻功穿过竹林,来到了竹林深处的醉生梦死。
三叔放我下来,告诉我苏凌就在屋里,我看着这间屋子,想起之前来过一次还是偷听到苏凌要杀我,恍惚也过去好几个月了。
我踌躇着不敢进去,毕竟这是苏凌把我带回来的第一次见面,我……
“进来。”苏凌的声音。
我只好硬着头皮走进去。
推开门,苏凌已经在等我了,见我进来,第一句话问我:“身上的伤好了吗。”
“没什么大事。”我道:“不知道王爷找我来做什么。”
“挖坟。”
“挖……坟?”挖坟这种事找我做什么。难不成就是陪他挖过一次,他觉得我天赋异禀?
我讪讪地笑笑:“挖坟做什么,挖谁的坟,为什么要挖。”
“罗郴已经伏法,但是这个案子还没有结束。”苏凌道:“你可知为何本王不跟罗郴提起陈太平惨死一事。”
“嗯……难不成是因为陈太平死得与众不同?”
“陈太平之死和罗郴没有关系,他也不可能知情,所以提起也无用。”苏凌道:“陈太平是被银针入脑而死,狐妖案里都是被陈越蛊虫反噬而死,陈太平又是死于谁的手,为什么要杀死陈太平,这里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嗯……”我咽了一口口水:“难不成我们去挖陈太平的坟?可是他埋在江南,这又得走不少的路程了,我回去准备准备。”
“不,不是他。”苏凌道:“陈越蛊虫害死的人身上都有狐狸毛,是因为罗郴最先查看尸体放上去的,但是有一个人罗郴是第二个查看尸体的,第一个查看的人是本王。”
“陈越蛊虫的被害人死后,尸体无一发黑发白溃烂,但是有一个人却没有。”苏凌道:“你可想起来是谁。”
我绞尽脑汁,好像是有这么一个人物,苏凌也真是的,知道我脑子一向不太好使,还要问我这些问题。
等等,难不成……
“是最开始死在国宴上……上的尹尚书?”
“不错。”苏凌道:“尹尚书的狐狸毛是一开始就自己带在身上的,是什么人让他带在身上的?他是否知道自己会死在国宴上?”
“您的意思是还不能结案。”
“不错,都知道四品以上的大官死后查看尸体是不能被刨坟的,我们如今去挖坟,就只能等到夜间,且不能让人发现。”
“咳咳咳……”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我们去刨别人的坟,还是偷偷摸摸?”
“不错。”
“……”我耷拉着脸:“王爷这种事情喊上林将军就可以了,干嘛非要拉上我啊。”
“坟地阴气重。”苏凌指着我:“你——辟邪。”
辟邪的我跟着苏凌和三叔半夜三更来到尹尚书的墓地刨别人的坟墓。说实话这事我第一次干还有那么一点胆战心惊,可是干多了吧,也就信手拈来了。我们三人,我和三叔都是一袭黑衣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唯独苏凌这个大奇葩,穿着一身白袍,站在黑夜的坟地里十分突兀。
我和三叔拿着铲子,灰头土脸地刨别人的坟,苏凌一个人道骨清风地站在一边,我道:“王爷,白色也不是你喜欢的颜色,你也一向不穿白色的衣裳,今日怎么穿的一身白在这黑夜里,这样不是更会被别人发现吗。”
“你觉着本王穿成这样在夜里,坟地里像什么。”
像鬼。
比我更像。
“咳咳咳,自然……自然是……”
“像鬼吗。”
“……”我点点头。
“不错,他们见着本王如此,就不敢靠近了。”
“王爷说的好生有道理。”我笑盈盈:“佩服佩服。”
“速度快些。”
我和三叔一直刨了将近地下三米,才把尹尚书的棺材木挖出来,彼时我爬回地面上,依然是累得气喘吁吁,我有伤在身,苏凌从来不知道怜惜一下。还好他给的伤药尚且管点用。
苏凌跳下去,将尹尚书的棺材木搬开。
尹尚书已经成一具烂尸了,身上的金银珠宝还沉甸甸地压在身上,苏凌将他脑袋扶起来,仔细看了看,接着往他脑门上一拍,一根银针就从他的太阳穴里飞出来,我吓了一跳,此情此景,正是和陈太平死因一样。
“银针伤人,一击致命,国宴之上。”苏凌沉思,半晌,他的脸阴沉下来,是我从未有见到过的阴沉,他一言不发,关上棺材木,独自一人走到另一处坟墓前,我知道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怎么会这幅表情?
“王爷……怎么了,可是知道幕后黑手是谁了?”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
“结案吧。”苏凌道:“幕后黑手就是罗郴,没有其他人了。”
“怎么会……您明明说过罗郴对此事并不知情,再者这尹尚书身上的狐狸毛是自己在国宴之前就带在身上的,而且……”
“够了,结案。”苏凌道:“林毅,你把土盖上,林小隅,回去了。”
“我……”我知道苏凌不愿意提起就是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我也只能认下来:“我不用帮林将军了吗。”
“你身上不是有伤吗。”
好家伙,现在想起我身上有伤来了。我感激他还记得。
“跟着我,林毅很快就能追上的。”苏凌道。
我知道三叔轻功了得,故此也没墨迹,跟着苏凌离开。苏凌自从看到了尹尚书脑门里的那根银针,就一直心神不宁,一句话不说,头也不抬,直直地盯着脚下,越走越快,越走越快,然后在一个转角处,他成功把我甩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