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看着我?”
楚玄知对上苏残月的目光,神情讪讪。
苏残月目光犀利的问,“你们是不是有事瞒我?”
楚玄知故作疑惑,“这个你们是指?”
苏残月手指敲在桌子上,耐着性子说道,“除我以外的所有人。”
“何以见得?”虽然嘴上这么问,但楚玄知还是被苏残月敏锐的察觉力吓了一跳。
他明明表现得毫无破绽,她怎么就觉得有问题的?
楚玄知想了想,又说,“或者我该问,你怎么看出来的?就算我不值得相信,最起码谢云铮也是值得你信的,你相信他会骗你吗?”
苏残月神情坚定的道,“他不会骗我,但有些事他认为对我好的事,他会不告诉我。”
“比如?”楚玄知问,“你觉得他会不告诉你什么?”
苏残月语气略显犀利,“他到底去哪了?”
“我说过了,他真的去找阿萝了,而且今早来求救的那个人身上不仅有阴气,还有魔气,所以他怀疑山下还有魔族的其他人。”
楚玄知叹气道,“真的就是这么简单的事,刚才可能是我没说明白,但我也没说谎。”
闻言,苏残月没说话,目光放在了刚才喝过的茶杯上。
茶温正正好,不可能是楚玄知去而复返弄好的。
苏残月没在跟楚玄知废话,起身就走。
楚玄知当即追问,“做什么去?”
苏残月头也没回,“我去见我师父。”
楚玄知连忙说道,“玄长老说了,他在调息,你现在去见他,会乱他的功。”
“无妨,我只去看看,不碍事!”
苏残月完全不信楚玄知的话,径直朝着院外走去,但还没走到门口,一个身影就已经走来。
苏残月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师父,您不是在调息吗?”
丹阳面不改色的道,“好了!”
说完,丹阳抬颌示意道,“进去说!”
苏残月不知道他要说什么,但还是顺从的进去了。
她走在丹阳身后,看着丹阳年轻的身影,心里划过一抹异样的感觉。
从前她鲜少叫师父,她一直叫老头,可自从师父重新活过来之后,那声老头就再也叫不出来了。
……
“大人,求您救救我儿,不管付出多大代价都可以,求您一定要救他…”
谢云铮站在厅内,一个满头珠翠的妇人跪在不远处,满面泪痕的哀求着。
大厅的墙上原本挂着一副长寿不老松的画像,但此时一个男人被挂在画上,身上黑气弥漫,阴气和魔气混为一体,极为浓郁。
而且那个男人已死,鲜血从脖子上往下滴落,一滴滴的滴在桌案上的盆栽文松里。
另一个年轻的男子的腿已经吓软了,整个人瘫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眼神呆滞的望着墙上的男人,嗫嚅着唇,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个年轻男人正是那天与阿萝起争执的人,墙上的男人则是他的父亲。
他本以为阿萝是骗人的,但没想到当天晚上就应了验,如果不是阿萝的符保了他一命,他现在也跟他父亲一样,被定在墙上,自己抹了脖子而死。
谢云铮举起刚才在街上买的桃木剑,砰的一声,一剑刺穿了墙上男人的尸体。
奇怪的是,一滴血未流,倒是响起了女子的惨叫声。
谢云铮当下又用了符,女子瞬间被逼了出来。
“鬼……鬼呀……”
夫人大声叫着,差点被吓得晕死过去。
“胡素云,你还记得我吗?”
女鬼一身红衣,长长的黑发披在煞白的脸侧,七窍流血,鲜红的颜色与她苍白的脸,墨黑的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那妇人听到自己的名字,顿时愣住,不知为何这女鬼竟然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你究竟是谁?”胡素云壮起胆子,大声质问道。
女鬼一听见她的声音顿时就恶相毕露,但谢云铮设下了阵法,让她无法靠近胡素云和她的儿子,女鬼试探之后被阵法打回墙上,愤恨不已,却也只能作罢。
随后,她恶狠狠的盯着胡素云,恶声道,“你还记得许云湘吗?”
许云湘?
这个名字让胡素云脸色大变。
她岂会不知道许云湘,这个曾经让她闻名色变的女人,她不是死了吗?为什么会变成恶鬼出现在自己家里?
许云湘看着胡素云大变的脸色,就知道她已经记起了自己,许云湘直接朝着谢云铮看去,咬牙道,“胡素云和她的丈夫作恶多端,杀人掠货,巧取豪夺,为夺取我许家万丈家业,害死我许家上下百十口人。这样十恶不赦的恶人,道长也要护着吗?”
胡素云当即辩驳,“你胡说,我孙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有没有胡说道长自能看出来,何须你在这叫嚣?你以为你们夫妇做的恶事,当真就没有报应吗?”
许云湘打断她话,怒声道,“你儿子不能生育,子孙不昌就是下场。”
闻言,胡素云惊愕的瞪圆了眼睛,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道长修为高深,想必看的出来这孙家上下怨气丛生,不是我害死无辜,而是他们本就该死。”
许云湘说着,鲜红的眼泪顺着惨白的脸庞就流了下来。
“我许家本是名门望族,是孙绍祖诓骗我祖父,本是已婚之身却以未婚的身份求娶,在争得我祖父信任后,侵吞许家家业,最后以莫须有的罪名状告许家,将我许家满门害死。”
“孙绍祖是主谋,胡素云亦是帮凶,她伯父便是当年断案的官员。他们三人合作分利,害死我许家上百条人命,将我许家瓜分干净。”
当初许云湘并没有逃过一劫,胡素云痛恨她与孙绍祖有过夫妻之实,命人将她极尽羞辱后,又卖到青楼让她接客,并且卖的死契,永远都不可以赎身。
许云湘心灰意冷,假装听话,最后穿着一身红衣,死在中元节的夜里,最后化成了最厉害的恶鬼。
“道长,我并不是恶意害人,实在是我许家仇怨太深,我已不求投胎转世,只求大仇得报,求道长成全。”
谢云铮进了这家门便知这家罪孽深重,所以根本没对许云湘下狠手。
“孙绍祖和胡素云罪恶滔天,但孙玉坤是无辜的。”
许云湘咬牙道,“他何曾无辜?道长看不出他身上的业障?就算我不杀他,他也是个废人。”
谢云铮沉声道,“他在许家的事上无辜,别再平添业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