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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2 章 城中生变(1 / 1)

情况是花了三天摸清的,城池是花了一天到手的。

跟在阳一身后走进天守阁的时候,我整个人还是麻的——这就得手了?

沿途的设施无一处不富丽,入眼的装饰无一处不精美,除了有点陈旧便全然一副贵胄气派。守卫武士尽数变作横七竖八的尸体横陈地上,数量不多,阳一等人对付他们绝不会比对付几头凶兽更困难。

说不好奇具体情况是假的,但眼下的确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跟我来。”阳一对我招手。

面对这种高楼,忍者向来是不耐烦一级一级踩楼梯的,于是这种看法及后续行为便被诸多贵族斥为“粗野”“缺乏教养”和“山猪吃不了细糠”。

不够优雅的我和不够优雅的阳一一路飞檐走壁,脚下生风,几个起落便登上了望楼的顶层。

阳一挥开一道纸门,低声对我解释道:“这里就是原城主议政的地方,连通东侧的道场,那里有些血迹……推测没有出错,在我们闯入之前,城中便已出了变故。”

说话归说话,脚步却是不停。眼前的空间宽阔且明亮,阳一的两名同伴镜一和阳二——是的,我分得清他们了——却正迫在一名衣饰明显不同于平民的年轻男子身前。

他们早已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便摸索出了另一套“说话”的方法。

我一眼看出这是阳二唱红脸、镜一唱白脸的套路,心下便对那半伏在地面的年轻男子的身份有了些计较。

阳一微微颔首,开口道:“这是唯一一个没有反抗的,其他人有的杀了,有的送进了地牢,”又转向镜一,“他有写下什么吗?”

镜一点头,呈来一份册页。

“你来看。”阳一只扫一眼,便直接递到了我的手上。

我接了东西,却并未即刻打开阅读,而是将视线定在了那着贵族衣饰的年轻男子身上——果然,一直垂首不动,试图将存在感降至最低的他在听到阳一叫我翻阅册页时,终于再也沉不住气了。

他微微侧首,自以为隐蔽地向我投来视线——然后便正正对上了我戏谑的眼神。

“唰”。

猛然低头的动作幅度大到华美的衣料都发出声响。

我冷眼看着这些真假难辨的小动作,只觉这人有些意思,却又不是那么有意思。

从行为来看大概不是个蠢人,但这些小动作……又是想做什么呢?

我思忖片刻:“……他是原来的还是后来的?”

“他说自己是原城主的人,”阳一答道,“所以我让他把城中变故的来龙去脉都交代清楚,免得受些无意义的皮肉之苦。”

噢,那我确实没想多。既然是原城主的人,便一定是从正经的贵族官学里出来的。

在官学里接受了完整的贵族教育,又在这早就变了天的天守阁里存活到今日……怎么会是真正的蠢货呢?

我们夺城夺得这样轻易,其中未尝没有他这种人的一份功劳。

或许还有用。

“给我划一间安静的地牢,要一张桌子和两张椅子,”我翻动册页,让它在我的掌中发出“哗哗”的轻响,“我要邀请我们的贵族老爷……一起做一次漂亮的复盘。

“私以为,您应该不会让我……太过于难堪。”

————

很难不担心河之国贵族的心理状态……不,请容我的言语再激进几分——这群人是不是心理变态?

面对整整两面墙的各种花样,我毫不掩饰地发出感慨:“我还以为我见过的那些已经足够让我面不改色、波澜不惊,却没想到这里的功能更多、型号更全,就连造型都十分地……精彩纷呈。”

“贵族是惯爱折磨人取乐的,我以为这一点你比我清楚。”

牢房外的阳一发出一声冷笑。

“我还有事要忙,只留镜一在这里怎么样?他个性稳重,最是可靠——”

“不用不用,这里交给我就好。”

我却挥挥手作送客状,直接截断了他的话头。

“拜托,我超靠谱的好不好,这种小事就是小菜一碟啦,而且镜一刚刚还‘审’过这位老爷,若是造成了什么心理阴影导致他当着镜一的面不敢说真话的话,可就大大地不美啦。”

回应我的是几秒令人不安的沉寂。

我全然忽略了年轻男子试探过来的探究眼神,从容落座于其对面的木椅上。

几秒后。

“我们走。”这当然只会是阳一的声音,随之响起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大约两个呼吸过后,又有另外两道脚步声响起,其中一道还略显急促——或许是为了跟上前面的人,抬腿便是疾跑几步吧。

阳二。镜一。

我敲了敲桌面,挂在面上用来安抚贵族老爷的漂亮笑容分毫未变:“虽然我在这里大开眼界,但是请放心,这些东西我一样也不会用在您身上——只要你足够听话。

“那么第一个问题,”我取了支笔摊开册页,语气虽温和,却实在是一句废话也懒得多说,“按照你的说法——假城主在何时取代了真城主?”

对面的人神色变幻不定——好吧,毕竟也是第一次受……合作复盘,业务不熟练也是可以体谅的。给他一次机会。

我耐心等待,看着他的表情几经变换,最终定格在“希冀”上,然后开口——

“……小公子,你和他们,不是一条心吧?”

我抬起头,这年轻男子见状竟是立即振奋许多。他笃定地重复道:“你和他们不是一条心的。”说完便双眼发亮地看向我,仿佛在期待一个肯定的答案。

对视几秒,我终于忍不住,温然一笑:“您太心急了。”

“什么?”

许是声音太小,许是回答出乎意料——年轻男子没有听清,而我给他的束缚又太少,以致他竟直接倾身过来,试图听清我说的话。

“我说……”

我笑得眼眸都变得温柔。

“是谁教你用问题回答问题的?”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层层森冷顺着音节渗入的地缝儿返上地表。照明烧铁两用的火盆置在一旁,我将火烧得很旺,可我还是看到贵族老爷的手指瑟缩了一下。

“老爷,您感到炎热么?”我问。

“不……不热。”

“那您感到寒冷么?”

“也不……冷。”

“停顿略久,看来是感到寒冷,却因不善言辞而未说出口。”

我点点头。

“放心,您的手指不会再冷了。我很擅长帮别人保管东西。”

抬了抬下巴,我引着他向我左手侧的桌角看去——一根断指。

一根骨肉匀停,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的断指。

同时也是一根新鲜的,来自一名年轻贵族男性的断指。

我起身去给火盆添柴,在火星纷飞的噼啪轻响中,骤然变得粗重急促的呼吸清晰可闻,一线惨叫始从年轻的喉咙里探出脑袋,便被强行压制下去,只余一涸微弱而凄惨的呜咽。

我吹了吹新燃的木炭,眼见灼燃的部分愈加红亮,便将其稳稳搭入火盆之中的“柴山”,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

我彬彬有礼地致歉。

“请问您对现在的温度是否满意?”

现在这位年轻的老爷不会再用问题回答问题了。他弓身用尽力量掐着自己的指根,目眦欲裂地瞪视着截面处裸露出来的红色的血肉与白色的筋腱断骨,全身战栗几近抽搐——可惜,即使他把剩下的那点儿瞪掉了,这可怖的伤口也不会流出一滴血来。

微操一直都是我的强项。

眼见对象将要失仪,我不得不用指节敲敲桌面,提醒道:“请保持冷静,您一会儿还得给我的托管服务评分呢。”

于是颤抖的身躯勉强停止颤抖,猩红的双眼暂且褪去猩红。

剧烈的喘息过后,年轻的贵族老爷终于深吸一口气,彻底丢掉了那点……如同顽疾般生长在他的眼睛里的,傲慢与轻蔑。

“……我配合你,”他一字一顿,和着血咬着牙,“我,配,合,你。”

“感谢您的配合,那么——”

我歪了歪头,眉眼组合出我脸上所能出现的最温柔的笑容。

“按照先生的说法——假城主在何时取代了真城主?”

……

…………

“如此,一切都明晰了。”

我将册页从最后一页倒回第一页,一段一段地重审自己留下的改动与批注。

“渡边平步右卫门先生,这——”我晃了晃册页,“便是城中变故的始末了?”

渡边平步右卫门——年轻的贵族男子颓唐地点点头,全身的力气与痛恨的勇气仿佛都随着真相的述出而一点一点地流泻干净。

“这样看来,您最初给出的版本比当前版本少了将近一半,”我温和地叹了口气,“而在那仅有的一半内容里,您模糊信息十三处,‘不慎写错’九处。”

话音落地,我静静地凝视着他的眼睛。

短暂的对视。

他讷讷不言,错开了视线。

火盆变得喧闹起来。

我亦垂下眼睛,用册页翻动的细碎声响填充了我们之间的时间。

“你,你刚刚说……”不知过了多久,这年轻的贵族终于沉不住气,眼睛看着断指的方向主动开了口。

冷不丁地,我极为干脆地截住了他的话音:“假城主杀害原布文官全族并将诸多头颅吊悬檐下的那一日,窗台上摆放的兰花是什么颜色?”

“是……是淡绿色!一窗之隔就是吊悬的三十多颗人头,”渡边平步右卫门似是叫我冷厉的语气吓了一跳,答案给得近乎不假思索,“我这辈子也忘不掉那个场景!”

“淡绿色的北鉴兰。根据五十多年前整理出版的《古雨之国植物物种名录》记载,北鉴兰是仅在现雨之国和现河之国北部有出产的特殊种兰花,夏秋两季开花,花期长达4~5个月,特点是花瓣的颜色会随花期的延长而变化,依次为白、淡绿、鹅黄、橘红,极少数可变为胭脂色。

“最后一张公示所署的日期是去年的6月25日。”

听着我连珠炮似地突然说起莫名其妙的怪话,渡边平步右卫门先是面露茫然,又逐渐恍然,等到他完全领会我的用意时,面色已经变得复杂而苍白。

“您没有再‘不慎记错’,先生,”我整理着册页的折脊,抬头显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切的笑容,“我们的复盘很成功……又或者您会喜欢不那么恶心的说法——

“审讯环节,结束?”

渡边平步右卫门瞪着眼看我,我便八风不动地微笑着回望他,直到他再次克服恐惧主动开口说话:“那,下一个环节是……?”

“你猜?”

“你——”

“好啦好啦,对不起,审讯既已结束,我便不该折腾你了。”

眼看对象将要气急败坏,我即刻收敛突兀冒出的恶趣味。

“如你所愿——事实上本该如此。”

绿色的光芒柔和而明亮,如春风般裹挟的生命气息将萦绕于创口断面的冰寒驱散殆尽,断骨重续,血液长奔,本已趋近青紫的肌肤逐渐恢复白皙,十数秒后,体温的温暖与血肉的柔软重新眷顾了贵族的指掌。

渡边平步右卫门盯着自己的手指,在几次旋转、抓握的试探性动作之后,眼神变得像是在盯着一个奇迹:“小……不,你们忍者,都是这样的存在吗?”

“并不是,但也可以是。”

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后背靠上椅背,将订正无误的册页放置一边。

“渡边先生可还有其他疑问?与其自己胡思乱想,不如直接说给我听,我挑拣着回答一些能答的,也好让您把心安安稳稳地揣回肚子里。”

有些东西不挑明尚可含糊过去,一旦摆上明面,便会立刻使其升起戒备:“你们究竟有什么目的?若只是杀人灭口,又何必温和待我,甚至回答我的问题?”

“让我想想如何简明易懂地回答这两个问题。”

我的指尖在桌面上点了几点。

“概括来说,虽然明面上的战争已经结束了——我假设你知道这个——但是暗地里的战争还远不到停止的时候。城外有我们的同伴,为了不让他们孤立无援,我们便只好进城设立补给据点。我们要在这里停留,自然不能对官方一无所知,三日之前我进城打探,谁知阴差阳错,意外相叠……”我摊了摊手,“几次防守反击,事情就变成现在这样啦。

“您是意外之喜,理应受到善待。我们是来建立据点的,又不是来搞屠城灭族的。眼下我的同伴腾不出手来,便只好安排我来与您相谈了。”

渡边平步右卫门“呵呵”笑了两声,也不知信了几成。我浑不在意,因为连我自己都一成不信——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嘛。

可他不信又能怎样?假城主及其部下要么关了要么死了,他一个马上就要被软禁的根本死无对证,于是我干脆将入城的目的也模糊了过去。阳一等人真正的目的毕竟是找一个地方落脚然后安安生生地过日子,而不是真的成为一城之主去莫名其妙地掌握什么生杀大权。

所以,有一个渡边平步右卫门活着就很好。

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贵族能忍受忍者入主自己城市的天守阁,长此以往必将后患无穷——所以我将“夺取”替换成了“停留”。

至于所谓的“停留”具体是多久……

“……那请问诸位计划在此停留多久?”

“暗战的事谁也说不准。运气好便是几周、几月,运气不好的话,动辄便是几年,不过你大可放宽心,战场在城外而非城内,忍者也对你们的事务不感兴趣。若是情况紧急,我们甚至可以考虑合作。”

渡边平步右卫门的脸色在一瞬间显得有些难看,然而火焰跃动起舞,光影变幻之间,我又看到他面色稍霁,只有嘴唇状似无意地翕动着嘟哝了一句:“……我们能有什么情况紧急,只会是你们……”

瞧,并不是每一个问题都需要准确的答案。当答案“无法”准确时,名为“盼望”的热切情感便足以填补提问者内心的空白。这种空白在绝望时是死意,在愤怒时是杀意。

我清了清喉咙,对生动表演出惊吓神色的他耐心解释道:“情况很快就要变了。另外……”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语气委婉,“忍者有很好的听力,而我还有很好的性格与耐心,您完全可以直接问我的——当然,前提是我们没有在进行审讯。”

“……好的,好的,我完全理解了。”渡边平步右卫门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但愿如此?”我又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渡边平步右卫门搓了搓衣角——看得出来,他此刻纠结万分,但倘若我所猜不错,他不会放过那唯一的机会。

“……小公子,你和他们,不是一条心吧?”

“……”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弯了弯眉眼,“此话怎讲?”

“因为……”

果然。

听着渡边老爷罗列出的一桩桩一件件,我托着下巴眯眼微笑,脑袋里却不合时宜地开起了小差。

果然……相较于治理城市和富足民众,见缝插针和挑拨离间才更像是流淌在贵族血液里的“高贵”。

可惜,这点“高贵”倒是正中我与阳一的下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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