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突然出现的陆明瀚，杜笙笙也很是惊讶，她捂着嘴巴道：“陆少，你怎么来了？”
难道顾先生布置的时候，没有通知陆少吗？为什么陆少一副很惊讶的模样？
陆明瀚心想：我布置得烛光晚餐，我当然要来了！
但他还没来得及把心里话说出口，顾言白便快他一步道：“啊，忘记告诉他了……陆明瀚，餐厅今晚我征用了，你和韩静雅换个地方吃晚饭吧。”
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把陆明瀚气得够呛。
“顾言白，你跟我出来一下。”陆明瀚强行压下满心的怒火，他阴着脸，对着顾言白指了指门外。
顾言白不想动，他正跟老婆享受烛光晚餐呢，陆明瀚搞什么呢？这么不识趣……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拒绝，陆明瀚便又黑着脸催促道：“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出来！”
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陆明瀚属于脾气非常好的那一类，很少有人看到他真的发脾气，而顾言白和陆明瀚认识十几年了，陆明瀚几乎没跟他黑过脸。
所以看到陆明瀚脸变黑了，顾言白便意识到，陆明瀚没有跟他开玩笑，他是真的生气了。
“笙笙，我出去下。”短暂的沉默后，顾言白淡淡的开口道。
杜笙笙点了点头，然后顾言白便跟着陆明瀚走出了餐厅。
“顾言白，你不是正在和你老婆深入交流吗？怎么这么快就结束了？”心里憋着火，陆明瀚也不肯好好说话了，一开口，就夹枪带棒：“才半个小时，你就从房间里出来了……啧啧啧，你果然不行。”
顾言白本来听着还有点懵，但听到后面，他逐渐反应过来了：陆明瀚这个王八蛋，居然在耻笑他床上的能力！
“滚蛋，我肯定比你行。”顾言白没好气道：“你一个开过荤的处男，有什么资格嘲笑我？”
听到“处男”二字，陆明瀚彻底火了：“闭嘴！我这叫对感情负责任，洁身自好不乱来！”
“而且处男怎么了？我只是没开过荤，又不是不行，我开荤后肯定比你强，你个半小时就结束的快男根本没有资格嘲笑我！”
陆明瀚一口一个半小时，顾言白都要被他气死了。
“什么半小时就结束？我压根就没开始！”顾言白没好气道：“天还亮着呢，我又不是那种白日宣淫的禽兽，我和笙笙只是亲热了一下，别把我们想得那么龌龊！”
杜笙笙：你真的不是吗？我不信。
闻言，陆明瀚幽幽的瞥了顾言白一眼：“拉倒吧，肯定是笙笙不愿意，就你……呵，你压根没有道德感。”
顾言白本能的想反驳，却又……无法反驳！
因为他确实没有道德感。
不仅没有道德感，他也没有罪恶感，愧疚感和同理心……所有人类拥有的七情六欲，他统统都没有。
他活在这个世界上，内心只有冰冷与麻木。
“真是气死我了。”正在气头上的陆明瀚，没有发现顾言白眸底一闪而过的阴鸷，他没好气道：“你睡不到老婆，也别来我这里搞破坏啊！那个烛光晚餐，是我给韩静雅准备的，我打算今晚跟她告白，现在可好，全让你给搅和了。”
顾言白这才明白，为什么陆明瀚突然跟他生这么大的气。
原来，烛光晚餐不是陆明瀚为他和杜笙笙准备的，而是为韩静雅准备的。
“抱歉。”顾言白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要跟韩静雅表白了，我还以为这烛光晚餐，是你为我和笙笙准备的。”
陆明瀚露出活见鬼的表情来：“……不是吧？你居然也会跟人道歉。”
顾言白微微皱了下眉：“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做错事不就应该道歉吗？”
“做错事确实应该道歉，但我认识你到现在，你可从来没有跟任何人道过歉。”陆明瀚说。
顾言白皱着眉头想了想，然后发现好像确实是这样的。
他其实做过很多错事，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跟任何人道过歉。
因为他并不觉得愧疚，他根本就没有“愧疚”这种情绪。
哪怕亲手杀了一个无辜的婴儿，他都不会有任何的负罪感，因为他没有感情。
可刚才，当他知道，他无意间破坏了陆明瀚精心准备的表白后，他内心深处似乎升起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复杂感情。
……这就是愧疚感吗？顾言白茫然的想。
这感觉还真是糟糕啊。
“哈哈哈哈哈哈。”一旁的陆明瀚突然大笑了起来，迎着咸咸的海风，他边笑边说：“顾言白，看来笙笙确实影响了你，你这冷血无情的家伙，也开始逐渐变得有人情味儿了。”
顾言白抿了抿薄唇，没有说话。
杜笙笙确实改变了他，他现在已经变得，连自己都不了解他自己了。
这种改变，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顾言白也说不准，他只知道，他以前每天都想去死，而现在他已经很久，都没有再去想过死亡了……
“陆明瀚，我听笙笙说，韩静雅非常喜欢月亮。”短暂的沉默后，顾言白突然开口道：“海边的圆月，一般都是最浪漫，最迷人的，你与其费力气在室内搞什么烛光晚餐，为什么不直接在海滩上搞一个月光晚餐呢？”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瞬间点醒了陆明瀚。
是啊，他为什么不搞一个月光晚餐呢？
烛光晚餐虽然浪漫，但太俗套了，几乎所有的爱情故事里，男主角都在用烛光晚餐跟女主角表白。
韩静雅是写小说的，这些俗套的表白方式，她肯定早看腻了。
内心深处，她一定想要一个与众不同的表白方式，比如——月光晚餐！
“顾言白，真没想到，你这毫无浪漫细胞的脑子，居然能想出这么浪漫的表白方法！”陆明瀚忍不住大笑着称赞顾言白道：“哈哈哈哈哈，我真是小看你了！”
顾言白皱眉，脑袋上冒出无数的问号：“？？？”怎么感觉陆明瀚这货根本不是在夸他，而是在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