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瑟利亚端起机枪,扣动扳机三连点射,一发12.7毫米口径的子弹命中一头试图靠近的地行兽,它如同魅影一般的身形向前连续翻滚,被迅速击倒在地。
后者哀嚎着扑在地上,子弹击穿了它的血肉和内脏,大概是顺着第二大脑的位置穿了出去,空腔效应没有发挥到最大,因此它没有彻底毙命。
它身上的触须迅速舞动,身形略一挣扎,倒地不起的它立刻就被兽群的同胞们一口咬中喉咙,撕开血管,当场分食掉。
兽群的骚动让‘青年号’迅速拉开了距离,山坡上趴下来的标枪龙鼓起胸腔,低下头,肩部凹陷的骨质标枪弹射而出,打在青年号坚固无比的钢板上,只留下来浅显的凹痕。
“这些外界地的变异兽,每次地铁出行,它们都会被大动静吸引,上门送死。”
瑟利亚放下机枪,笑了笑,示意一旁观望的三个厄煞感染者的青年男女去试试:
“这不算难,你们早晚要学会这些。”
其中一个稍微年长的霜镀青年有些紧张地端起手中的栓动式步枪,在瑟利亚的指导下,生涩地使用机械瞄具调整距离,微微探出车窗,把枪口对准山坡上一动不动,等待‘换弹’的标枪龙。
砰!
一声沉闷的枪响,子弹飘了一会儿后,全威力弹干脆地击穿了标枪龙的前胸,沉闷地倒下。
“喔——打得不错,你很有天分。”瑟利亚鼓励道:“你是叫什么来着的?”
“霍德罗。”年轻人有些茫然,其实他自己都看不到自己有没有打中。但是瑟利亚这么一夸奖,他立刻挺起胸膛,笑了出来:“嘿,还好吧——话说吉娜和李沐不试试吗?”
“不了吧,我还是怕枪声。”吉娜摆了摆手。
李沐看了一眼凶悍的兽潮,此起彼伏的尖啸和掠过头顶的闪光蝙蝠时不时投下磷火,在空中爆裂开绚烂的指示,让他感到恐惧,只是羞于在女性面前表露,硬着头皮,强撑道:
“我也算了,要是打不准就太浪费子弹了吧。”
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并不害怕把半個身子探出车厢外射击,他又紧跟着说了一句:“比起来枪械,我还是更喜欢以前用自己的奥能。”
“那种不正常的力量还是早点丢掉的好。”吉娜摸了摸自己光洁的手背,怀念又感慨地说道:“我的奥能【樱花鳞片】只会让我的皮肤皲裂出来樱花瓣状的硬质鳞片,虽然能够挡住枪击,但是清洁起来非常不便,很容易感染寄生虫——还是现在这样最好了。”
吉娜长相姣好,霍德罗见她这么说,立刻哈哈大笑,开朗地说着:
“没事的,我们人类有枪就够了。瑟利亚女士,我以后就在这里执勤放哨了,每天打打外界地的猛兽。”
瑟利亚乐得清闲:“可以,不过这活危险虽然称不上多危险,可是很辛苦的。”
霍德罗点头:“没问题,虽然失去了奥能,但是人总要有一技之长才好立足嘛。”
“那你进步肯定会很快了,我也想帮帮忙。”吉娜恭祝道。
“我想是这样,熟能生巧嘛,再说吉娜你也可以跟我一起站岗。”
“嗯,那也不错——不过,你第一次摸枪就打中了那么远的目标,说明很有天赋,不要妄自菲薄呀……”
李沐瞥了一眼霍德罗被漂亮姑娘和地铁兄弟会的瑟利亚女士围着夸,一时间心底泛酸——早知道是这样,自己刚刚就也该出来表现一下。
‘那标枪龙也是蠢,畜生就是畜生,也不知道动一动,非得让一个不比我大几岁的霜镀佬打死了。’
他心生嫉妒,吉娜在感染者里算是姿色上乘的美人了,金棕色的蓬松短发像是梦一样充满了奇幻感,尤其她的相貌特别符合外界地人的审美:漂亮圆润的苹果肌,光滑诱人的红唇,加上蜜蜡一样的深色肤色,像是膏脂一样油润沁着香气。
外界地没有统一的民族和部落文化,各个种族间混血时间长了,长相也五花八门,有的人长得明显的白种人样貌,却起着东方黄种人的姓名,相反亦然。虽然各种姓氏文化大杂烩,审美的标准倒是挺统一的:偏深的肤色,光滑的肌肤,健康的牙齿和圆润的婴儿肥脸蛋,最好还有一些雀斑,象征着阳光充足,活力和健康。
‘霜镀佬抢了我们那么多土地和资源,还要抢走外界地的姑娘,真是够不要脸的。’
李沐想到。
瑟利亚女士指点了一些后,就去忙自己的工作了,就留下他们三个。
明明是三人,结果李沐却始终插不上话,看着霍德罗跟人有了话题后,融入的更快,他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儿,尤其是旁边吉娜时不时说一句‘打得好哦’、‘很不错了’,更让他嫉妒之心越发增长。他心生不快,闷声不吭地在一旁呆了一会儿,眼见两人热火朝天,终于站不住了:
“我上个厕所。”
“快去快回哦。”吉娜关切地提醒道。
李沐逃也似的关上车门,低着头,穿过一节节车厢的过道——货箱、餐车、净化室、燃料室、机械间、配电室,一路上他听到了冥迹人道出来的幸存者们此起彼伏的声音,不少人在庆祝,有些人则因为疲惫累倒,极少数的人因为大起大落,大悲大喜之下太过激动,作出了一些出格的行为。
其中更多的人,在讨论那个将他们救出来的李澳兹。
李沐靠在厕所旁,一个耷拉着脑袋的霜镀女人排在他的前面,一言不发,气氛尤其尴尬,但很快,他就被一旁交谈的人们吸引了注意力。
“你们亲眼见到李澳兹了吗?他看起来是个七老八十的老爷子了。”一个外界地的青年凑在桌子前,激烈讨论起来:
“一把年纪居然还有那种力量去挑战教授的巨人,真的是传奇。”
听到这话,一个霜镀的男人托了托眼镜框,淡淡说道:
“虽说如此,他也夺走了我们的奥能,再怎么说,那也是我们的东西吧……”
“你这是什么寄吧话,如果不是李澳兹出手相救,你丫早被教授抽干了!”旁边的外界地人看不下去,出声提醒道。
“我又没否认他的功绩,李澳兹,他是救了我们不假,但是,如果没有我们那些奥能支持,他又怎么能击败教授呢?”
霜镀的眼睛男鄙夷地说道:
“换句话说,明明是我们一起击败了教授——你们这些外界地人,懂不懂什么叫人民史观啊?!”
砰!
他的言论瞬间引爆了其他外界地青年的怒气,一人拍在桌子上,指着霜镀的眼睛男痛骂:
“我懂你妈了个逼,我又没上过学,你这怕女人的霜镀佬来我们面前秀学识很有成就感吗?”
“好好说话别骂人!你这是什么样子,活该你们被四国欺负,根本不懂什么叫理中客。”
霜镀的眼睛男与外界地人凶狠的眼神一对上,语气立刻软了下来:
“我也是好心,想给大家争取利益,没有莪们的帮助,李澳兹也不可能击败教授,这不是事实吗?难道这有错吗?”
比起争勇斗狠,处于霜镀歧视链底端的霜镀男性,跟从小在黑暗和冰冷中挣扎前行的外界地汉子比起来,就如同家猫遇上了野生的孟加拉虎,
“哦哟哦哟,现在开始装怂了?”
外界地的青年冷笑:
“还争取利益——你以为任何人都敢面对那尊巨神出手吗?还是说地铁兄弟会的装甲列车,是免费搭载我们的吗?”
霜镀眼镜男依旧辩解道:“这些基于人道主义,不是应该的吗,帮人就要帮到底,这是他自己选的——”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