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平安挪了一下椅子，抬手就跟赖昌勾肩搭背起来。
“哥，我这人很少佩服一个人，您绝对是这个！”
孙平安另一只手冲着赖昌竖起了大拇指。
“今儿个在和牛店里，哥你简直太酷了，太帅了。”
孙平安学着赖昌的语气大声叫道：“白晴，我把这家店交给你，你就是这么给我管理的吗？”
“还有那句……”
“谁有意见，就给我滚蛋。”
“唉呀妈呀，太霸气了。”
赖昌满不在乎的摆手道：“老弟，哥告诉你，女人就不能惯着。”
“白晴以前可是大学校花，那小脸蛋，那小身材，哥看到她第一眼就知道，这是我的女人，哥看上的女人，谁敢跟哥抢？”
“几个小比崽子玩他吗什么英雄救美，一人一啤酒瓶子抡脑瓜子上，直接给脑瓜子干放屁，立马就老实了。”
“她还跟哥装清纯，玩他吗一本正经。”
“这个不肯那个不愿的，她以为自己是谁？公主吗？”
“草！”
赖昌伸手抓了两三下，才抓到了一旁放着的自己的手包，拉开拉链，掏出一叠钞票拍在桌子上。
“当时哥就这样，一万块钱拍茶几上。”
“老子就要上你，一万块钱干不干？”
“不干？那就5万，还不干？10万呢？”
“她还跟哥玩什么欲拒还迎，哥可没那耐心，按沙发上，当着那几个小比崽子的面就给她办了。”
“先办事儿，再给钱，这不就老实了？”
“现在咋样？她得给哥管着铺子，自己赚钱，给哥养孩子。”
“老弟，知道我儿子出事儿，我为啥不伤心吗？”
“那个瘪犊子玩意儿天天盯着那些有夫之妇，早晚得他吗出事儿。”
“你说大老爷们，谁能忍受自己脑瓜子上扣一顶绿帽子？”
“不知道那没啥可说的，这要是知道了，攮了他都是早晚的事儿。”
“我赖昌好歹是道上的老大，这大号练废了，重新练个小号就是了，多大个事儿啊！”
“咱有钱，养得起。”
“现在哥练了5个小号，你说，一个练废的大号，哥会在乎吗？”
“家里那个傻逼娘们还成天跟老子逼逼赖赖的，她真以为知道老子的秘密，就可以拴住老子一辈子？”
“哥跟你说，最多一个月，那娘们就得下去陪她那个傻逼儿子去。”
孙平安一副醉态，憨笑道：“哥你真牛逼，换媳妇儿跟换衣服似的。”
“对了哥，你还干过啥牛逼的事儿，给老弟说说呗！”
赖昌愣了一下，一双醉眼死死的盯着孙平安。
“老弟，套哥话呢？咋的，想查哥？”
孙平安和刘东齐齐心中咯噔一声。
谁能想到，赖康州已经醉成这样了，竟然还有这么强的防范心。
这就说明，赖昌犯下的事儿绝对不小。
否则也不会在心理上筑起这么强的防护。
赖昌忽然哈哈大笑，用力拍打着孙平安的大胖腿。
“哈哈！吓到你啦！”
“我跟你说，哥刚才都是吹牛逼呢！”
赖昌忽然话头一顿，喉头一涌，哇一下，就跟喷泉似得吐了一桌子。
然后身子一软，从椅子上出溜到地上。
躺在地上，一股一股的往外喷，就跟鲸鱼似的。
孙平安反应极快，在赖昌有吐的迹象时，立马闪到了一旁。
刘东看着烂醉如泥，已经醉得不省人事的赖昌，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刘哥，叹啥气？”孙平安问道。
刘东将手机还给了孙平安，叹息道：“可惜了。”
“就冲赖昌自己交代的给几个大学生脑袋开瓢，重伤害绝对没跑。”
“再加上强尖，够他进去踩20年缝纫机了。”
刘东是个老刑警，从赖昌的话中，他意识到，这个表面上权力很大的有钱人，身上绝对背着大案子。
“这录像在法庭上根本就无法作为证据啊！”
录像证据，是要在犯罪嫌疑人头脑清醒，精神状况正常情况下录制的，才有法律效力。
有些人喝多了就喜欢吹牛逼，说自己曾经多么多么厉害，干掉过多少个人，上过多少个大美女。
要是吹个牛逼就要被抓……警察不够用，监狱地方不够大啊！
而赖昌能够给几个大学生脑瓜子开瓢，却依然好好的身处这里，显然已经花钱平事儿了。
至于白晴被赖昌强尖，俩人孩子都有了，现在白晴又是靠着赖昌生活。
怎么可能会站出来指认赖昌？
在法庭上一句“我自愿的”，就足以让赖昌无罪释放了。
而只要打草惊蛇，赖昌今后一定会越发谨慎，再想要抓到他的把柄，那可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了。
孙平安看了一眼手机上显示的时间。
“刘哥，累不？”
“嗯？”刘东不解的看向孙平安，这话问的是啥意思？
“累也坚持坚持，赖昌至少需要8个小时才能醒过来。”
“这8个小时，就是咱们搜集证据的最佳时间。”
“玩一把大的？”孙平安笑着问道。
“那就……整！”刘东用力点头道。
狄星开着车，行驶在夜幕笼罩的鹤城街道上。
孙平安和刘东坐在后排。
刘东已经和狄星说清楚了，等到了地方，他们下车后，狄星不能停留，立刻就要开车离开。
孙平安明白刘东的顾虑。
赖昌能够在鹤城一手遮天，混迹多年屹立不倒，肯定有着复杂的关系网，以及很深厚的背景。
当然，要说是保护伞也没毛病。
这次的行动，没有告知上级，没有后续支援。
纯粹的个人行为。
成功了，未必有功。
可若是失败了，那铁定要遭受到赖昌，以及赖昌背后的人的打击报复。
刘东不想狄星这个小徒弟被牵连上。
“刘哥当了多少年刑警了？”
“从公安学校毕业，分配回来就当了刑警，一直干到现在。”
孙平安肃然起敬。
公安学校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什么？
警校的前身是公安学校，刘东这是妥妥的老前辈啊！
“刘哥，你这当了小20年刑警，咋还是个……”
小20年啊！就算是混资历，磨时间，都至少能混个分局局长了。
“哈！”刘东自嘲的笑道：“年轻的时候不懂事儿，眼睛里揉不得沙子。”
“本来早10多年就要提支队长，结果撞见几个混混要把一姑娘拖上车。”
“我过去就把那几个混混给揍了一顿，关局子里了。”
“没想到，那几个混混都是公子哥。”
“那姑娘……呵呵！”刘东无奈的摇头。
孙平安明白了，受害者迫于压力，或者是被人买通，推翻了之前的问询记录。
这样一来，明明是见义勇为的行为，就变成了故意伤人。
“这类事儿我没少干，也就是最近这三五年，年纪大了，孩子大了，我这棱角啊！也被磨平了，这才混了个副科级。”
“干到退休，应该能混个正科级待遇吧！”
孙平安没有安慰刘东，当警察必须要有正义感，可正义感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儿。
大概，就和医生必须有救死扶伤的精神，却不能太过悲天悯人差不多吧！
毕竟身为警察，警队纪律要严格遵守，稍稍过线就有可能功变过。
“刘哥，这案子要是破了，你至少能弄个二等功。”
“别说二等功，事后不遭到报复，我就阿弥陀佛喽！”刘东摇头道。
孙平安撇了撇嘴道：“报复？把他们一网打尽，人都没了，谁来报复？”
刘东摇头道：“赖昌产业多，人手多，跟不少领导称兄道弟，一网打尽，谈何容易啊！”
孙平安没有多说，因为，目的地到了。
鹤鸣庄园，鹤城最高档的别墅区。
赖昌的家……准确的说，是赖昌大老婆的家，就在这里。
孙平安和刘东下了车，狄星想要下车，却被刘东给塞了回去，挨了骂才不情不愿的开车走人。
孙平安看着前方仍然亮着灯的大别墅。
“走着？”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