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说笑了！”
阿史那曜赶忙欠身行礼，“您贵为公主，是君，您自然有资格向臣子下命令。”
而他阿史那曜，哪怕实际上是京城的主宰者，名义上也只是大盛王朝的臣子。
关键是，阿史那曜对沈婳“有所求”。
所以，他也就乐得将姿态放得很低，像极了一个敬畏皇权的忠臣。
“下命令？”
沈婳笑了，“不敢！大将军乃陛下之肱骨，国朝之栋梁，我区区一女子，岂敢给您下命令。”
“臣惶恐！”
阿史那曜愈发的恭敬，就差跪下来以表忠心了。
沈婳见好就收，赶忙说道，“将军无需多礼，我还有事想请将军帮忙！”
沈婳把话题扯了回来，她把合作说成了“帮忙”，也算是给了阿史那曜一个大大的台阶。
阿史那曜嘴上说着不敢，却也接受了沈婳的示好。
他直起了腰杆，客气地说道：“公主请讲。”
谈合作吗，自然要先听听对方要什么，能够提供什么。
“我占据龙门寨、黑龙寨，算是有了立足之地，然则，附近山匪众多，难免会有争斗。”
“将军坐拥京城，接管六部等各个衙门，可否提供些铁器？”
沈婳先说出了自己的某个要求。
其实，铁器什么的，沈婳并不缺。
她毕竟是半空了大半个京城的人。
只是，沈婳需要一个“借口”。
她不能总是“无中生有”。
神仙弟子只是个幌子，不能总拿来背锅。
她必须要给自己空间里的物资找个合理的来源。
跟京城（也就是阿史那曜）合作，从对方那儿弄来铁器、舆图、战马等等物资。
只要有了这份合作，沈婳就能夹带私货。
且，有了一个合作对象，就可以有第二个、第三个。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婳就算把空间里所有的物资都拿出来，都不会被人怀疑。
天知道，为了确保空间的秘密，为了不被人太过怀疑，沈婳总是控制着不要过多的使用那些物资。
沿途遇到了那么多可怜的人，沈婳都硬着心肠，没有过多的帮助，就是忌惮这些。
一旦秘密曝光，沈婳别说继续帮助别人了，就是自保都困难。
姜砚池、郑院正、薛易他们总说沈婳是个大好人，善良、心软，但只有沈婳才知道，她很自私。
帮助他人，是建立在她能够自保，能够有余力的基础上。
若是不能，她宁肯什么都不做，也绝不让自己陷入危险之中。
“另外，还有工部的匠人，可否借调些许？”
沈婳还真没客气，条件一个接一个。
“……我这里的梯田，将军也看到了，但还是需要更懂得农事的老人儿。”
“司农司的博士，可否借调些许？”
阿史那曜起初还含笑听着。
但，随着沈婳一条条地提出要求，他的笑容便有些勉强。
倒也不是给不起，或者不舍得。
而是，阿史那曜发现，这位万年公主的要求，还真是五花八门。
要铁器，要战马，他能理解，毕竟这是打仗所必须的。
可、可要匠人，要会种地的博士？
这就有些——
“可！”
“公主所需，臣自当满足！”
阿史那曜主打一个不理解，但支持。
毕竟，万年长公主是真的想要好好发展这片地盘。
而唯有她具有一定的实力，她才能够盘踞在利州。
阿史那曜目前无法拿下利州，可他也不想这么一个重要枢纽落在其他军阀手里。
万年长公主就很好。
她是公主，她还有姜砚池这样的副手。
最最重要的，她是女人。
一个女人的野心，撑破天也就当个皇后。
难道她还能开天辟地不成？
皇后？
阿史那曜想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心跳都漏了两拍。
或许，将来……应该可以！
阿史那曜有计划，最快五年，最晚十年，他定会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王朝。
到时候——
“公主还有什么需求，只管说来！臣能办到的，一定办到。臣若是办不到，也会想办法帮忙。”
心中的某个想法愈发坚定，阿史那曜也就变得愈发“大方”。
简直有求必应！
看向沈婳的目光也充满了宠溺。
沈婳：……无所谓了，先拿到好处再说。
“将军高义！我不是贪婪，实在是山寨百废待兴，我无奈之下，只得向将军求助。”
“我还需要一些种子……对了，将军还跟胡商多有往来，可否从那些胡商那儿弄到一些外邦的种子？”
沈婳继续提要求。
“……可！”
“将军慷慨！不知我能为将军做些什么？”
“不敢劳烦公主，公主在利州好好的，臣就满足了。”占据利州，帮我看护好这块地盘！
“好！将军只管放心。”利州是我的，我当然会好好经营。
龙门寨的议事堂，沈婳与阿史那曜面对面地
他们心里各有盘算，嘴上也是你一句我一句地谈判着。
表面十分和谐，暗地里的算计谋划，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
“殿下！殿下！”
一个瘦小的身影，悄悄地摸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子后面。
他来到窗边，压低声音，连声呼唤。
“谁？是高福吗？”
太和公主生无可恋的躺在硬邦邦的床榻上。
听到动静，一个骨碌就坐了起来。
她快步下了榻，循着声音，站到了窗边。
“是奴婢！奴婢从军营里逃出来了。”
高福就是高忠良的干儿子，也是当初跑去给沈婳传旨的太监。
可惜，沈婳身边已经有了一个高盛，高福怎么钻营，都无法取代高盛，成为万年公主的“内侍总管”。
高福不甘心只做个寻常太监，正巧那时太和公主来到了娘子兵，高福便趁机搭上了太和。
随后，就是太和试图上位，失败后，不得不离开娘子兵。
高福就跟太和一起出逃……如今，黑龙寨被沈婳占据，高福和太和又成了沈婳的阶下囚。
不过，沈婳没有对两人痛下杀手，而是将他们暂时关了起来。
沈婳原本是想找个机会，要么把这两个人送去蜀京，要么就丢回京城。
她不能落下“弑妹”的骂名，且，太和、高福两个虽然进了黑龙寨，却还没有作恶。
罪不至死！
不能杀，沈婳也不想白养着，索性就准备找人接手。
只是，最近沈婳太忙，一时还没有顾得上。
“殿下，阿史那曜来了！他就在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