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
姜砚池没有get到沈婳的这番话里的点，有些疑惑的问道。
“被人念叨的多了，我可不就总打喷嚏？”
沈婳理所当然地回了一句。
姜砚池：……
小小的无语了一下，姜砚池还是回归正题。
“公主，您是在担心，太过张扬，会引来太多人的关注？”
比如京城的阿史那氏，再比如散关的元安帝、王家人等。
小公主刚开始建立娘子兵，麾下也只有不到八百人。
若是喊出去的名号太响，很容易被当做靶子。
这一点，确实需要注意。
毕竟乱世将至，各地军阀都在虎视眈眈。
谁若是先出头，就很容易成为众人围攻的目标。
不过，小公主还是多虑了。
“殿下，我说这话，可能不太好听，但却是事实——”
姜砚池斟酌着措辞，缓缓说道，“您是公主，并不是皇子！”
姜砚池知道，自家小公主很厉害，比沈继这样的草包不知强出几条街。
但，她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短板，就是性别。
一个公主，一个小女郎，哪怕再厉害，也无法成为天下之主啊。
性别是小公主的短板，可在当下，也是长处——
哪怕她再高调地竖起大旗，也不会引起那些拥兵自重的节度使们的忌惮。
偏偏皇家的身份，还有一定的威信，能够让公主更多的招揽人才，招兵买马。
沈婳：……姜三七的话，确实不好听。
沈婳作为女子，有被冒犯到。
可，细细一想，又该死的有道理。
“好了好了！我知道，你说得对！”
沈婳不是个矫情的人，既然人家的话，说得有道理，那就虚心的听取呗。
“所以，我们要继续这样招摇下去？”
沈婳看向姜砚池，随着跟姜砚池、薛易、吴庸等人相处时间的增长，她越来越能意识到自己的不足。
不是她智商、能力等方面的欠缺，而是在认知上有偏差。
沈婳认为理所当然的事儿，在姜砚池等古人看来，便是惊世骇俗。
当然，姜砚池还好些，他疯嘛，他或许没有后世那么多的想法，却能够在最短时间内理解，并接受。
比如之前的缝合，再比如沈婳一些关于父母恩情的论调……姜砚池总能最快地接受，并支持沈婳。
“继续！”
姜砚池这么做，确实有目的。
他就是要让万年公主沈婳的名字响彻天下。
他的小公主，不再是过去那个被困在冷宫、寂寂无名的小可怜。
而是一个连元安帝都“骄傲”的天之骄女！
有了名望，随后不管小公主要做什么，都能事半功倍，轻而易举！
沈婳深深地望着姜砚池，他面容冷肃、眼底幽深，只看相貌，根本就看不出他的情绪波动。
“姜三七，我总觉得，你的这双眼睛里，似乎隐藏着什么。”
沈婳能够感受到姜砚池的可靠。
但，这人拥有强大却驳杂的精神力，从小疯到大，他的内心，绝对不会简单、单纯。
沈婳救了他，可依着这人与生俱来的疯狂与反骨，他未必就会被恩情束缚。
虽然两人在很多方面都是“同类”，可，姜砚池不会轻易“拜服”。
可现在，他却非常用心地帮自己筹谋。
狂妄、冷酷的二十一郎，对待其他的“故人”，仍旧那么的狂炫吊炸天，可对自己却能无比耐心，近乎温柔。
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美好的都有些假。
忍了又忍，沈婳暗自思忖了许久，还是决定问出来，“你，到底在图谋什么？”
为什么对我这么的特别？
我不信你对我一见钟情，继而为爱痴狂。
所谓的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
沈婳穿越的这副皮囊，跟她原本的样子十分相似，都是九十五分以上的美人儿。
但，姜砚池更美啊。
他是哪怕发着疯，都能让人觉得好看的满分美男子。
若是再来个什么典故，一定能够靠着美貌青史留名。
拥有绝世神颜的姜砚池，根本不会轻易被美色所打动。
至于其他的……姜砚池就不是正常人，根本不能按照正常的思维去揣度。
沈婳也是苦思无果，索性当面直接发问。
姜砚池没有直接回答，他也没有闪缩开沈婳的逼视。
忽地，他悠悠开口，“已经一个月了，我已经一个月没有发病，每晚睡得也非常好！”
沈婳愣了一下，旋即她想到了——精神力！
是的，从那日在城门口偶遇姜砚池，沈婳就知道了这人“发疯”的秘密。
不是有病，而是拥有了强大的精神力，却不懂得控制。
他是被那种驳杂的能量折磨得欲生欲死，精神力失控之下，也就变成了最可怕的疯子。
沈婳穿越后，精神力和空间都跟了来。
但精神力的等级并不高，她靠着吸收玉石等灵气，提升到了三级。
等级提升后，沈婳并没有太多施展的机会。
毕竟这里不是末世，而是敬畏鬼神的古代。
沈婳不想太多展示异能，继而沦为“怪物”。
除了极少数的几次出手，沈婳更多的还是默默地为姜砚池梳理、安抚精神力。
沈婳没有邀功，她想让这件事成为两人之间的“默契”。
现在，却被姜砚池说破了。
难道，这就是他愿意“追随”自己的原因，只是因为她能帮助他？
姜砚池不是这种为了病就妥协的人。
他疯，他更骄傲！
等等，沈婳发现，自己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刚才他们明明一直在讨论“是否高调”的问题，明明沈婳也已经认可了这种“高调”，为什么——
“姜三七，你是不是又有什么计谋了？”
沈婳可没忘了，姜砚池还试图在仓州、散关等地布局。
姜砚池幽深的眸子里，猛地闪过一抹亮光：被猜到了！唉，小公主越来越了解我了呢！
所以，我们真的是同类，心意相通、心有灵犀。
“殿下，您之前不是还想看他们狗咬狗嘛。”
沈婳挑眉，“我现在依然想看。”
她是接了那份假诏书，但是从未想过放弃报仇啊。
狗皇帝，必须死！
姜砚池笑了，他就知道，他的小公主，才不是那么轻易被“收买”的。
巧得很，他也是这么认为：狗皇帝！姜家！必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