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发现,她所熟悉的聂君珩似乎真的不记得她了,哪怕她与他说起许多以前的事,可聂君珩都忘得一干二净。
他将她困于宫殿中,不让任何人见接见她。
“三日后,你我大婚,从此以后,你便只属于我,也不再是什么俘虏人质!”
他向她霸道的宣誓主权,不容她有任何拒绝的机会。
凌雪也不明白北狼人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以至于让他变成现在这样,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不会伤害她,也不容得任何人伤害她!
他虽霸道了些,偏执了些,可他本性未变,兴许只是北狼人使了什么法子让他忘了他们之前以往的情分。
可那又如何?
无论他是北冥寒澈,还是她所熟悉的那个聂君珩,凌雪都不会轻易放弃他,她总会找到法子让他一点点记起来的。
她主动抱住他,轻声道:“无论你变成了谁,你永远是我的聂君珩。”
“往后,我会让你一点点想起来的。”
聂君珩皱了皱眉,脑中似有闪过一些零碎的画面,这些画面支离破碎,像碎裂的利刃一样,一下又一下刺痛着他。
每当他想要想起更多时,那种刺痛感便会更加强烈。
他从出生便是北狼国最尊贵的二殿下!满朝文武都敬他畏他,他身上担任的是统一天下的重任!
除此之外,他到底还忘掉了什么?
他凝眉看着怀中的女子,仿佛明白了过来。
他想要保护她,给她天底下最好的东西!一辈子与她长相厮守!
虽然,他也不知为何会对这个女子有如此深的执念,可他不想深究!
这种想法只在一念之间,可一旦出现在脑海,便如毒素一样,疯狂蔓延,渗透血液,无法抑制!
他垂眸凝视着她,眼神愈发炙热。凌雪似有所感,抬眸与他对视的瞬间,忽见他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
“怎么了?”凌雪不解地问。
聂君珩的眼神却落在她的唇上,一股冲动瞬间涌上心头。
“想吻你。”
下一瞬,他的俊脸在她的眼里无限放大,她下意识回避后退,却被他霸道的擒住腰肢,让她无处可逃。
唇齿相交的那一瞬,久违的熟悉感涌上心头,让他愈发沉迷其中。
直至殿外的敲门声响起,聂君珩方才将人松开。
面色潮红的她落在他眼里尤为诱人,他抬手轻抚她的唇,眼底笑意邪魅:“脸色好多了。”
凌雪羞红了脸,轻轻将人推开,道:“有人来了。”
宫女在殿外等了一会方才推门进来。
“殿下,该喝药了。”
宫女呈上药碗,聂君珩刚要接下,凌雪忽然伸手拦住,不解地道:“为何喝药?”
宫女道:“殿下头疾时常发作,这是太医特意开的药,殿下每日都要喝的。”
凌雪看向聂君珩,道:“你何时患有头疾?”
不等聂君珩说话,凌雪一把摁住他的手,不容拒绝地探了探他的脉息,可并未发现他身体有何不妥,唯一异常的便是他体内元气有些混乱。
随后,凌雪又夺过宫女手中的药碗,闻了闻,发现的确是缓解头疾的药。
宫女道:“这药要趁热喝,还请殿下尽快服药吧。”
可凌雪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这药里面似乎掺杂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聂君珩见她这般谨慎,便道:“怎么了?这药有何异常?”
凌雪也说不上来,只道:“我也不清楚,可我总觉得,这药的气味不对。”
宫女低垂着头,神色微变,可仍旧壮着胆子道:“这药与殿下日日服用的别无二致,还请殿下尽快服用吧。”
身处此地,凌雪不敢掉以轻心,便对聂君珩道:“我略懂医术,你若真的患了头疾,稍后我亲自为你熬药,这药,你不喝可好?”
宫女一听,便急道:“殿下身份尊贵,每日药膳都是由太医亲自熬制,怎能……”
“将这药倒了,往后也不必再送。”
听见聂君珩的话,宫女面色一变。
“殿下……”
“滚出去!”聂君珩拂袖一挥,将那碗滚烫的汤药一并泼洒在了宫女身上。
除了对凌雪,他对任何人一向没有耐心。
眼见聂君珩发怒,宫女不敢再言,只得快速收拾好地上的狼藉,战战兢兢退了出去。
见宫女离开,凌雪忍不住道:“你便这般信我?不怕我趁机谋害你?”
聂君珩笑道:“直觉告诉我,这里有所人都可能会害我,唯独你不会。”
凌雪道:“你的直觉是对的。”
有了聂君珩的保护,凌雪安然无恙。
然而,另一端早已战火四起,浪潮涌动。
在她被囚禁在北狼国的这段时间,夜北承早已率领十万大军逼境,北狼人一路败北,连雪狼也失去了战斗力,频频败退。
士兵将消息传回朝廷,众臣都觉得不可置信。
“那夜北承是何方神圣?竟如此厉害?连雪狼也无法抵御?”
北冥赤炎坐在王座上,面色沉郁。
这时,负责传信的士兵道:“此人狡诈,不知用了什么药粉涂抹在敌军盔甲和刀刃上,竟让雪狼不敢靠近半分!我军没了雪狼助力,实力大减,这才被敌军连连击退。”
众臣惶恐。
“什么药粉竟比咱们研制的毒药还要厉害?”
北冥赤炎脸色愈发阴沉,他不自觉就想到了那次夜闯皇宫之人!
想来,那次打翻他药鼎之人必然就是这夜北承了!
朝中有人道:“听闻那夜北承骁勇善战,武功高强,是中原百战百胜的战神王爷。想当年,那一方崛起的西陵便是让此人屠灭的!”
此话一出,朝堂上人人色变。
一文臣于是上前道:“听闻二殿下武艺超群,况且,这一身本领还是出自那夜北承之手,想必能与之匹敌!王上何不让二殿下去会一会那夜北承?”
众臣一听,纷纷附议。
先前两人在紫金殿前比试之事,众臣早已耳闻,皆知聂君珩的武功远在北冥赤炎之上!事到如今,聂君珩便是他们扳倒夜北承的唯一希望!
这时,又有人提道:“殿下虽已恢复身份,可殿下性格偏执,一向我行我素,怕是不会轻易听命于人。”
闻言,众臣又是一阵沮丧。
“就好比这次,殿下执意要娶那中原女子为妻,这……这成何体统!”
“依臣所见,还是要先稳住二殿下,击退敌军才是最重要的,至于那个中原女人,待大局稳定,再行处置!”
一时间,众人争论不休,迟迟也没应对之法。
退朝后,北冥赤炎回到寝宫,忽见一宫女早早跪在了殿门外。
见到北冥赤炎,宫女一脸慌乱。
北冥赤炎道:“出了何事?”
宫女这才颤颤巍巍地抬起头道:“回王上,今日送去的汤药,殿下没喝。”
北冥赤炎眉头紧皱:“为何不喝?”
宫女如实禀道:“那中原女子善通医术,似乎察觉出了这药出了问题,奈何二殿下对她深信不疑,今日的药非但没喝,还让奴婢往日都不必再往他房中送药了。”
北冥赤炎只觉一口浊气集结于心,待冷静下来后,北冥赤炎道:“无妨!明日让国师再去替他诊治诊治!孤不介意再往他头顶插上一根银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