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被无情的拖进了密室里。
她的双手仍被沉重的铁链束缚着。
铁链在粗糙的地面摩挲,发出沉闷而刺耳的声响。
随着一扇石门开启,一股阴冷而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凌雪被重重丢了进去。
密室内,气息压抑而沉闷,斑驳的石墙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刑具之上,皆是血迹斑斑,有的刑具尖端,鲜红的血迹尚未凝固,仿佛刚刚才经历过一场酷刑。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的走了进来,烛台上几盏油灯发出微弱的光芒,正映照在男人冷酷无情的脸上。
“先砸哪一只?”男人掂了掂手中的刑具,戏谑的眼神在凌雪身上不断游离。
凌雪面如死色,仿佛早已没了挣扎的余力,只静静地躺在地上,宛如一具没有灵魂的木偶。
另一男子的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凌雪生得好看,即便受尽了折磨,脸上失去了往日光彩,可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在烛火的映衬下,却显得纤尘不染,洁白如雪。
让人忍不住想要亵渎蹂躏!
男子咽了咽口水,色心大起。
他碰了碰身旁黑衣男子的肩膀,道:“侯爷的意思是要让她生不如死,你说,咱们若是玩一玩她,应当不过分吧?”
黑衣男子道:“什么意思?侯爷是让咱们敲断她的四肢,你可别坏了事!”
“你真傻啊!事后再敲断她的四肢,不也不一样吗?”
男子瞧着凌雪的身姿,眼神中透着邪欲。
“这么美的人,直接毁掉倒真是可惜了,倒不如先让咱们爽一爽。”
黑衣男子似有犹豫。
他道:“侯爷若是怪罪下来怎么办?”
“更何况,你可别忘了,她可是郡主。”
男子闻言不由笑道:“都落在咱们手上了,即便是公主又如何?到头来还不是死路一条!”
“况且,等侯爷大计成功,就是公主,咱们也能玩一玩!”
黑衣男子觉得有道理,他将凌雪上下打量一番,转身对男子道:“你快点!别耽误事!”
男子咧嘴一笑,迫不及待地将黑衣男子推出了密室,道:“知道了,你先出去,等我玩够了你再进来!”
黑衣男子站在密室门外,道:“要给你关门吗?”
男子猥琐地笑了笑,道:“那当然还是关上门比较好!”
黑衣男子随即将石门重重合上,隔绝了里面一切动静。
幽暗的密室中,凌雪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男子一边宽衣解带,一边朝她不断逼近。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凌雪缓缓睁开了双眼,强撑着身子从地上爬了起来。
她抬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子,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仿佛早已麻木,连挣扎的欲望都没有了,一副乖顺听话的模样。
男子解了身上的外袍,随手丢在了地上,见她醒来,不由有些欣喜。
“哟,小美人醒了?”
“醒了好,总比像一条死鱼躺在地上好。”
凌雪虚弱地坐在地上,背靠在身后的石墙,整个人人畜无害的缩在角落。瘦弱的身躯像风中飘零的落叶,轻轻一捏就能碎了。
男子见状,愈发显得迫不及待。
他急躁地解了上衣,正要欺身而下,一直沉默不语的凌雪忽然开口说了话。
“可否替我将身上的铁链解开?”
男子动作一顿,冷嘲道:“怎么?事到如今你还想逃?”
凌雪咬了咬唇,愈发显得楚楚可怜。
她柔声道:“你既想要我身子,总不能让我这样伺候你吧?”
她抬了抬手,托起身上沉重的铁链,道:“这东西很硌人……”
“再说,你觉得就凭我一个弱女子,还能斗得过你吗?”
男子笑了笑。
他道:“你倒是个识相的,若你好好伺候我,待会让你少吃些苦头。”
凌雪道:“只要你肯让我少受些罪,我什么都愿意做。”
男子十分满意。
他取下腰间钥匙,蹲下身解了凌雪身上的铁链,嘴里念念有词地道:“你且放心,看在你这么识趣的份上,等你死后,我会留你全尸。”
“不过,若想让哥哥放你一马,那是不可能的。”
“侯爷丧失爱子,无论如何都是要你陪葬的!”
“也别怪哥哥心狠,等你死后,有何冤屈,自己去找阎王爷说吧!”
“咔哒。”手上的铁链应声解开。
男子低下头,继续替她解开脚上的铁链。
凌雪嘴里应道:“哥哥放心,即便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们一同下地狱!”
凌雪柔情似水的眸子瞬间变得冷冽而决绝。
男子动作猛然一顿,还不等他抬头,凌雪迅速拔下头上的玉簪狠狠刺入男子脖颈。
那是聂君珩为她精挑细选的礼物,是他们之间的定情信物!此刻却成了她唯一的利器,为她博得一线生机!
“呃~”
男子脸上的笑容很快凝固在脸上。
凌雪没有丝毫迟疑,她猛地拔出玉簪,拼尽全身力气,再次将玉簪狠狠刺入男子脖颈。
鲜血瞬间喷涌而出,男子死死捂住伤口,想要开口求救,可张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鲜血不断从嘴里涌出,堵住了他的喉腔,嘴里只发出咕噜咕噜不断冒血的声音。
凌雪眼神凛冽如寒刃,攥着玉簪的手再次用力,几乎贯穿了男子整个脖子。
男子双目圆睁,最后倒在血泊之中,睁着一双血眸死死看着眼前的女子。
哪怕到死,他也想不明白,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怎会有如此心狠手辣的一面。
男子死后,凌雪迅速拔出玉簪,她用自己的衣服将簪子反反复复擦拭了几遍,直到上面不再沾有血迹,这才小心翼翼揣入怀里。
看着地上男子的尸体,凌雪眼底闪过厌恶,挪着身子与他拉开了距离。
她受伤严重,每动一下,浑身便像被马车碾压过一样,连呼吸都扯着肉疼。
疼痛来势汹汹,她抑制不住低咳了几声,喉间瞬间涌出鲜血。
凌雪俯着身子,将淤血吐了出来。
她靠着石墙,颤抖着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却虚弱得连盖子都没力气打开。
最后,她只得用嘴咬开瓶盖,胡乱倒了许多在嘴里,就着口中的鲜血将药丸咽了下去。
药效还未发挥作用,她仰着头,喘息着,身子靠在石墙缓了一小会,身体的疼痛慢慢得到了缓解,力气也恢复了许多。
可这远远还不够!这点力气根本不足以让她解决门外的男子。
她从袖口处拔出一根银针,找准身上的某一处穴位,狠狠扎了进去。
一股刺痛瞬间袭遍全身,她死死咬唇隐忍着,额间也被逼出了一层冷汗。
可很快,那股刺痛感迅速消散,连同身上的疼痛也没有了,身体仿佛前所未有的轻松……
“好了没有?你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密室外,黑衣男子似是等得不耐,眼下已经开始催促了。
凌雪眉眼一片冰冷,她扶着墙壁,艰难地站起身,借着微弱的烛光,目光环顾四周,迅速从墙上挑了件趁手的利器握在手里。
良久没听见里面的动静,黑衣男子终于失去了耐心。
石门缓缓打开,黑衣男子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
密室里漆黑一片,烛台上的油灯不知何时熄灭的。
黑衣男子什么也看不清,只隐隐看见角落里,似躺着一个人。
黑衣男子并没有过多怀疑,只当他是玩过了头,忘了时辰,至今还沉迷在温柔乡里。
想到这,男子不由怒骂道:“你他妈玩够了没有?这么久还不出来!我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
见里面没有回应,黑衣男子这才抬脚走了进去,道:“你他妈是死人啊?怎么不说话?”
怎料,里面的人依旧没有回话,空气中忽然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黑衣男子终于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他拔出腰间长剑,神色警惕地走了进去。
刚走进密室,一道身影忽然出现在自己身后。
黑衣男子迅速转过身,只见一道寒光闪过,男子只觉脖间一凉,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凌雪神色冷冽地站在男子身前,手中紧握的匕首锋利无比,此刻已然沾染了血气。
“哐当。”
手中的长剑应声落地,男子也缓缓倒在了凌雪身前。
凌雪没有犹豫,迅速蹲下身,解下男子身上的外袍穿在了自己身上。
魏旭忠在这暗牢里养了许多死士,凌雪注意到这些死士通常都是身穿黑袍,脸上皆带着铁皮面具。
想必是在执行任务时,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这正好给了她逃跑的机会。
她在黑衣男子身上一阵搜寻,果真在他怀中找到一张铁皮面具。
密室外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似有一大批人往这里逼近。
凌雪不做迟疑,立刻将面具戴在了脸上。
她走出密室,镇定地按下机关,将密室的石门关上,顺便也掩盖了里面的两具尸体。
做完这一切,一大批死士杀气腾腾地朝她快步走来。
凌雪神色一变,藏在袖中的匕首赫然紧握。
然而,他们却并未理会她,而是快速越过她,朝着另一个方向逼近。
凌雪转身一看,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一步步从石阶上走了下来。
凌雪猛地睁大眸子,一脸不可置信。
来人竟是墨邪!
此时的墨邪浑身浴血,一张白净的脸亦是溅满了血渍,衬得他犹如行走在人世间的厉鬼阎罗。
他一只手提着剑,另一只手提着一个血淋淋的人头,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一众死士,道:“我不想与你们动手!我来是要带走一人!”
看着眼前的墨邪,众人面面相觑。
他们没想到墨邪还能活着出现在这里!
据他们所知,墨邪身受重伤,侯爷特意派了死士中最有实力的白虎前去清理门户!
可如今,墨邪竟还能站在众人面前,甚至还反杀了白虎!
死士们都知清楚墨邪的实力。
当初,他从一众死士中脱颖而出,深得侯爷的器重,若不是在执行任务中犯下大忌,也断然不会被侯爷逐出府门。
墨邪将白虎的首级丢在众人面前,冷声道:“郡主在何处?”
站在不远处的凌雪一时也不敢说话,若她暴露了身份,只怕会成为他的负担。
为今之计,凌雪只得静观其变,寻到合适的机会带着墨邪一起逃出去!
为首的死士道:“墨邪!你当真要与侯爷作对?你可知是何下场?”
墨邪仍旧重复着一句话,道:“放了郡主,一切后果,我愿一力承担!”
另一男子道:“你我同为死士,应该明白,无论如何今日都不能让你带走她!”
“墨邪!你别让我们为难!”
凌雪再次震住。
她竟不知,墨邪的真实身份,竟是魏府死士!
昔日的疑团瞬间解开。
难怪他武功这么高,身体更是异于常人,原是在这样一个残酷的环境中长大……
凌雪眼神复杂的看向墨邪。
墨邪仿佛感应到了什么,抬眸与她对视。
两人目光交汇,墨邪似乎认出了她。
他飞身而下,身形如鬼魅般穿梭在众人之间。
一瞬间,剑光闪烁,他手持长剑与一众死士相互厮杀。
他剑法流畅,身形矫健,下手更是狠厉,刀刀取人性命。
眼前的死士与他根本不在一个级别,更不是他的对手。
刀剑相交,发出刺耳的撞击声,无数死士应声倒地,鲜血溅了他满身,他浑然不知疲惫,只无情的挥舞着刀剑,似要将所有人斩杀于剑下!
凌雪远远看着这一切,一颗心不由为他揪紧。
她想到他满身伤痕未愈,即便武功再高,若再这么耗下去,恐怕会对他不利!
她想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能为力。
若他只身逃走兴许还能捡回一条命,可看如今这局势,他早已无法脱身。
而她唯一可以逃出去的出路也被他们死死堵住。
正当这时,一阵破风声从背后袭来,一记重鞭如雷霆般落下,狠狠抽在墨邪后背。
一瞬间,鲜血四溅,皮肤被撕裂,墨邪闷哼一声,身体不由前倾,嘴里也抑制不住溢出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