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颜没在意,跟着工作人员往里继续走。
等到了门口,工作人员让她直接进去。
门没有关,安颜走进去,第一眼就看到安邦国低着头坐在椅子上。
这一夜折腾,他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几岁。
屋内淡淡的光晕照在他头顶,映照出他惨淡的面容。
活该!
安颜心中冷笑,面无表情朝他走过去。
安邦国抬起头来,布满皱纹的老脸上满是疲惫。
“小颜,你来了。”安邦国勉强笑着打了声招呼。
安颜无动于衷,看着他只觉得陌生极了。
她的记忆里本来也没有这个父亲半点身影,从记事起她就跟奶奶住在乡下,奶奶去世后她遵照叮嘱来找他。
刚回来没几天就被他设计嫁给一个七十高龄的老头,她不从,还差点被他活活打死!
她是疯了才会把这样的人视作亲人!
“为什么要我保释你?”安颜淡淡问。
安邦国站起身,拉了拉身上皱巴巴的衣服,讪笑了下:“你是知道的,你妈她要知道这事,非得跟我闹不可,我丢不起那人……”
“丢人?”安颜冷笑,“你做那件事都不怕丢人,还会怕被人知道?”
“安颜!”安邦国老脸挂不住,被女儿戳中糗事,他有些生气。
其实昨晚的事他也觉得莫名巧妙。
他不过就是和一个女人睡了一晚,谁知道半途中冲出来几个工作人员,在房间里乱搜了一通,最后居然搜出来一包什么有害的东西……
然后就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他真是冤啊,跟女人睡觉,你情我愿的事情,只要那个女人不乱说,谁会管这破事?
怎么就捅到这里来了?
“走吧。”安颜不想在这多待一秒钟,她转身欲走。
“等一下。”安邦国却突然叫道。
安颜转过身看向他。
安邦国脸色十分难看,他指着安颜问:“是不是你做的?故意陷害我好夺取我的位置!”
闻言,安颜只觉得十分可笑。
她名正言顺继承妈妈的公司,倒成了夺取别人位置?
安邦国哪来的脸说这话!
再说,她有必要用这事陷害他?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安颜淡淡说。
“你!”安邦国气得老脸涨红。
混账东西!
“你想待在这就继续,不奉陪了。”安颜说完转身就走。
安邦国一阵恼羞成怒,却又无可奈何。
他被关押这件事,虽然赔钱保释可以了结,但是闹大了,对谁都不好。
尤其是公司股票肯定会受影响,他可不能让安颜坐收渔翁之利。
安颜交了罚款,又看着安邦国签了保证书,俩人这才从里面出来。
“你自己打车,我还有事。”安颜对安邦国说完,就要上车。
“混账!”安邦国气得火冒三丈,“不要以为你保释我出来,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你是我生的,替我这个父亲做点事情是应该的。”
“没错,你生了我,但你没养我。”安颜面无表情,“这次就当我偿了生我之恩,以后,你是你,我是我。”
“你得意什么?逆女,不就仗着那份协议书吗?将来有你苦头吃,别到时哭着来求我!”安邦国愤怒大骂道。
安颜冷笑他一眼:“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
她上了车,扬长而去。
安邦国气得跳脚,偏又拿她没有一点办法。
安邦国招手拦了一辆车,拿出手机来,刚打开就看到许多个未接电话和短信。
才看了几条,他面色大变。
这事怎么会上了热搜?
雨翡公司股票一路大跌?
怎么会这样?
酒吧。
宋境独自倚在吧台喝酒,身边伴着一位身材妖-娆的女子。
“老大,下个任务是什么?”蔷薇微微靠近,兴致勃勃问道。
宋境不着痕迹移开一点距离,一双狭长的眼瞟了一眼女子。
“怎么,这次的不过瘾?”他意兴阑珊地吐了一口薄烟。
“太小儿科了,过什么瘾。”蔷薇抱怨了一句,突然又问:“你那个钱包能给我看看吗?”
“不能。”宋境直接回绝。
蔷薇不甘心,她想看钱包,只不过因为里面一张照片。
如果她没看错的话,老大钱包里照片上的女子就是刚才她在警局里面看到的那个。
这么一想,她终于明白宋境为什么会临时抽调她来接手这个任务了。
都是为了那名女子!
“老大,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蔷薇仗着自己跟宋境最久,于是大着胆子问。
只是宋境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漫不经心朝她吐了一口烟雾。
“任务完成得不错,酬劳已经打到你卡上。”
“老大……”
宋境已经转身走了。
黑色风衣的背影笔挺颀长,却莫名透着一股孤寂。
蔷薇看着背影消失不见,恨恨地拍了一下吧台:“来杯酒!”
走出酒吧,凉风拂面,宋境重重呼出一口气。
他迟迟不露面,也是不想让战墨辰发现他回来了,很多事,他还不想明说。
心爱的女人和从小玩到大的兄弟。
孰轻孰重。
他突然间有些分不清楚。
这些天他一直跟在安颜身边,就是想知道安颜过得好不好。
回国前他想的是,如果安颜真心喜欢战墨辰,他一定不会再掺和进来。
可当他亲眼看到安颜跟战墨辰去看电影,看到俩人亲-亲热热吃一桶爆米花,电影院门口俩人紧密依靠在一起。
那一刻,他心都仿佛停止了跳动。
他眼前的画面好似都片片碎裂开来,无数碎片纷纷扎入他眼球,他眼前一片赤红。
只想就这样冲过去将两个人分开。
安颜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他放在心尖上疼了五年的女人,一转眼就成了别人的。
他怎么能甘心!
就在那时,他兜里手机突然响了。
余光中瞥见安颜将手机贴在耳畔,他心里所有的躁动突然归于平静。
他以最快的速度跑到洗手间,接起了电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她聊天。
他的心在痛,面上却还要故作轻松地笑。
不能让安颜发现一点端倪。
在国外是如此,现在,亦是这样。
否则,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