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后,白家人开始启程回京都。
车子驶出别墅,快要出市区的时候,白老夫人忽然开口。
“等等。”
“奶奶,怎么了?”白嵩卜回头问。
“我突然想起来,还没有跟安小姐告别呢,得过去跟她说一声。”
“安小姐?您是说,雨翡那位安总裁?”白嵩卜问道。
“嗯,这个女孩子很不错,我很喜欢,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相识是缘分,我想跟她再见一面。”老夫人点点头,语气有点不舍。
白雨齐想起那晚认亲宴上没出现过的那个安家私生女,皱眉:“您是说安琪的姐姐?她似乎有些目中无人。”
“老二,不许这么说安小姐。”
“二叔,安小姐不是这样的人。”
“爸,安姐姐才不是那样的人!”
车里剩下的三个人异口同声。
白雨齐目瞪口呆:……
他不过就说了句实话,这么多人反对?
白嵩卜看着二叔满脸震惊,后知后觉有些不好意思。
“咳咳,二叔,我们听奶奶的,掉头回去吧。”白嵩卜轻咳两声缓解尴尬,示意司机赶紧掉头。
见状白雨齐也不好说什么了。
车子很快来到雨翡楼下。
白芍高高兴兴搀扶着白老夫人进去了。
车里,白雨齐看了白嵩卜一眼:“老夫人什么时候和安琪的姐姐关系这么好了?”
白嵩卜摇摇头:“不清楚,但是白芍比我们认识那位安小姐还要早。”
“看来这位安小姐手段了得啊。”白雨齐思忖片刻,冷哼,“小芍什么都好,就是心性实在是太单纯,你是做大哥的,多看着点,不要让她被人骗了。”
白嵩卜一滞,下意识解释:“二叔,我和白芍刚来帝都的时候,并没有人知道我们的身份,白芍和安小姐是无意中认识的。”
“反正你们年轻人在外行走,防人之心不可无,多个心眼总是好的。”白雨齐神色严肃告诫。
白嵩卜想起商场上种种阴谋诡计,倒也没有反驳二叔的话。
他点点头,车里重新陷入了沉默。
雨翡公司楼上。
安颜正在看报表,秦殊走了进来。
“安总,白小姐和白老夫人来了。”
“白老夫人?”
安颜微微惊愕,下一瞬,一股说不清的喜悦涌上心头,连忙起身迎了出去。
刚走到电梯口,电梯门打开,白芍搀扶着白老夫人走了出来。
“老夫人!白芍!”安颜脸上绽开一抹明媚的笑,上前迎接。
美丽的笑脸映入白老夫人眼帘,白老夫人心头一震,握住了安颜伸过来的手。
“安小姐,我们突然造访,没有打扰你的工作吧?”
“没有没有,老夫人有空过来坐坐,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安颜和白芍一人搀着一边,带着老夫人走进总裁办公室。
“老夫人您坐,我给您倒水。”
安颜亲自去倒水,顺带着把白芍叫去一边:“老夫人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我们是走到半道上拐回来的,老夫人应该是想特意来跟你道个别。”
“好。”安颜明了,心下却有些感动。
她和白老夫人不过见过寥寥几面,却这样被她放在心上。
白老夫人看着递到手里的温白开水,也很感动。
她年纪大了,不能喝茶水,安小姐只见了她几次,却都记在了心里。
白老夫人拉着安颜的手,迟迟不愿意放开:“家里有点事,我们这就要回京都去了,不过我听小芍说,你过些日子也去京都出差?”
“嗯,是要去一趟。”
旁边白芍一直在眨眼睛,安颜只能忍笑点头。
白芍没跟白老夫人说安颜就是白家维密服装秀邀请的评委rose,就是准备到时候给白老夫人一个惊喜。
尽管这样,白老夫人已经很高兴了:“那真是太好了,你去了京都,可一定要去我们家玩。”
“好,老夫人不嫌打扰,我就一定去。”
“好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
老夫人眼睛发亮,由衷欢喜。
临走的时候,白老夫人握住安颜的手,一再叮嘱她去了京都一定要去白家,这才心满意足回到车上。
白雨齐瞧着老夫人眉宇间都是顺畅和开心,原本想问的话默默吞了回去。
算了,只要老夫人能开心,他可以收回之前说过的话。
白家人再次上路,朝着京都方向疾驰而去。
傅宅。
“啊——”
宅子深处的房间里。
双腿上传来电锯切割一般的剧痛,傅铭文抱着僵直的双腿,豆大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来,沙哑的喉咙里发出夜枭一样嘶哑的悲痛声。
凄厉的声音惊动了护工,护工连忙冲了进来。
“老爷!”
“滚出去!全都给我滚!”
年迈的老人在床上翻滚着,随手捞起床头的台灯砸了过去,护工的额头霎时绽开一朵血色的花。
后面闻声而来的佣人见状,又着急忙慌地退了出去。
房间里的嘶吼还在继续,听得他们毛骨悚然。
被砸到额头的护工顾不上处理头上的伤口,颤抖着打电话给傅京博。
“少爷,老爷的腿疾犯了,不让我们任何人靠近!”
“好,我马上回来。”电话那边,傅京博立刻应声。
半个小时不到,傅京博的车子开进了傅宅。
护工如蒙大赦一样迎上去:“少爷。”
“辛苦你了,先去处理伤口,这里交给我。”
傅京博一眼看到了护工满头满脸的血,朝他点点头,大步走进房间。
护工这才后知后觉感觉到痛,连忙下去处理伤口,心里对傅京博感激万分。
幸好这个家里还有少爷在,不然他们的日子可怎么过!
傅京博一推开门,一个花瓶迎面砸了过来。
傅京博早已习惯,脑袋略微偏了偏,花瓶哐当一声砸在墙上,碎片溅落一地。
“滚出去!”
昏暗中,傅铭文发出野兽一般狂躁的咆哮。
傅京博走了过去,捡起地上的薄毯,盖在父亲腿上,无视他狰狞的神情,镇定自若在床边坐下,不轻不重地按揉着毯子下僵硬萎缩如枯枝一样的双腿。
傅铭文的嘶吼声终于停歇片刻,随之而来的却是狂风暴雨一般的一顿臭骂:“我叫你滚出去你听不见?”
“你现在翅膀硬了,敢不听我的话……那个女人那边,你准备拖到什么时候!”
傅京博手上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