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墨辰心底微微一叹，点点头：“正是。”
“你爷爷他……”
白老夫人欲言又止，犹豫片刻，最终却还是没再往下说。
她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战墨辰看了好一会儿，似有千言万语要说，最后却化作一声长叹。
安颜在古怪的气氛中，悄悄看了白芍一眼向她求助。
白芍比她还懵，小心翼翼摇头，表示爱莫能助。
安颜估摸着白老夫人忽然态度这样，肯定和战墨辰甚至是战家脱离不了关系。
但战墨辰来都来了，她总不能把人赶走。
安颜悄悄拽了拽战墨辰，两人一起坐下，之前谈笑风生的愉悦气氛一去不复返。
白芍小心翼翼照顾白老夫人用餐，安颜默默给安暖暖剥虾，战墨辰全程面无表情。
一顿饭吃吃得安颜有些压抑，心口好像有块大石头堵着，不上不下，十分难受。
白芍则是满脸好奇，心口像是有只猫在挠，只不过看着奶奶脸色不大好，她也不敢多问。
饭后，安颜送白老夫人到门口。
临走前，白老夫人深深看了战墨辰一眼。
“孩子，我想请你给你爷爷带句话。”
“您请说。”战墨辰态度客气有礼。
“你告诉他，当年的事，我早就忘了，希望他也能忘了。”
说完，白老夫人深深叹了口气，像是失了力气一般，紧紧抓着白芍的手离去。
她苍老的背影仿佛瞬间又老了一些。
目送白老夫人上车离开，安颜久久回不过神来。
身侧温热的大手伸过来，把她被餐厅冷气吹得微凉的手纳入掌心。
“怎么了？”
“白老夫人……和爷爷认识？”安颜还是懵的。
战墨辰轻笑低头，薄唇在安颜额头碰了碰：“应该是认识的。”
如果安颜不继续问下去，他也不想再说这件事。
安颜脑子里各种念头乱糟糟涌上来，她忍不住又问：“你说，当年爷爷和白老夫人会不会是情侣？”
“对这件事这么好奇？”战墨辰睨了安颜一眼。
他突然低头，逼近她耳畔：“不如今晚回去，我慢慢告诉你，嗯？”
男人声音低沉冷磁，尾音尤其勾人，像是有一把小刷子在她耳蜗挠啊挠。
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慢慢传遍她全身，又好似有细细密密的电流从心里窜过。
安颜小脸不自觉发烫发热，使力推开了身边的男人。
“颜颜这是害羞了？放心，大庭广众之下，我又不能吃了你。”战墨辰轻笑着把人拉回身边。
他故意在“吃”这个字上面语气顿了一下。
安颜明白过来被捉弄了，又羞又恼。
这男人真是脸皮越来越厚了！
她索性转过头去不再理会战墨辰，拉着安暖暖上了车。
战墨辰摸了摸鼻尖，决定适可而止。
小女人哪里都好，就是太容易害羞了，可别再惹恼了，晚上回去不好哄。
不过好在爷爷和白老夫人的话题，这么一闹算是揭过去了。
战墨辰心里松了口气。
其实他也很想知道两家的老一辈当年到底有什么恩怨，也让人去查过，可最终没什么结果。
车子很快到了公司楼下。
安颜打开车门，拉着安暖暖下车。
战墨辰诧异挑眉：“暖暖下午还有课？”
“没有了。”安颜停下脚步。
“那你就回去上班吧，我送暖暖回家就好。”
安颜点点头，挥手跟安暖暖告别：“暖暖先回家，妈咪下班了就回来啊。”
“嗯，我会乖乖等妈咪回来，妈咪再见！”
安暖暖在后排的车窗里乖巧答应，小脸粉粉嫩嫩格外招人喜欢。
安颜忍不住凑过去在安暖暖小脸蛋上亲了一口。
战墨辰眸色一深，伸手推开了副驾车门：“我呢？”
安颜愕然：“你什么？”
“我的告别吻。”战墨辰神情严肃，说得一本正经。
安颜：……
“你都多大人了，再见！”安颜脸颊爆红，手忙脚乱把车门关上。
战墨辰闲闲睇着她，手放在车门上，一点要缩回来的意思都没有。
安颜一推车门，车门差点夹到他的手。
“战墨辰！”安颜关车门的动作戛然而止，气得跺脚。
战墨辰固执不肯让，下巴扬起，把俊脸往安颜面前送了送。
“哈哈，妈咪不能偏心哦，也要给爹地告别吻！妈咪放心亲亲，我不偷看！”
安暖暖坐在后排，小手捂着眼睛偷笑。
女儿神助攻，战墨辰脸上笑容终于绽放：“亲不亲？不亲我就跟你上去。”
“你，你太不要脸了！”安颜气得要炸了。
可两人僵持这么一会儿，后面的车已经开始按喇叭。
战墨辰戏谑看着她：“想让这条路堵车吗？”
安颜彻底被战墨辰的厚脸皮打败，只能倾身上前，蜻蜓点水一般在战墨辰颊边落下一吻。
“快走快走！”
安颜再度手忙脚乱关车门，这回关上了。
战墨辰心满意足，朝着她挥挥手，踩下油门离去。
安颜按住乱跳的心口，深呼吸好几口，才平复了情绪，转身上楼。
车里，战墨辰和安暖暖大手拍小手，得意击掌。
颜颜不待见他，可他到底是三个孩子的亲爹啊，血浓于水，孩子们可都是向着他的。
“暖暖想要什么，跟爹地说，爹地带你去买好不好？”战墨辰父爱升腾，柔声问安暖暖。
安暖暖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提出要求：“我好久没见太爷爷了，我们去看看太爷爷好不好？”
“好啊。”
这些日子忙，战墨辰也好久没见老爷子了，正好还有句话要亲口告诉老爷子。
战墨辰轻转方向盘，朝着战家老宅疾驰而去。
战家老宅。
安暖暖一进门，老宅的寂静立刻被打破，从外到里都热闹起来。
“小姐回来了！”佣人们一眼看见安暖暖，都喜气洋洋跑进去报信。
战墨辰停好车进门，战老爷子已经差不多忘了自己还有个孙子，抱着重孙女高兴得合不拢嘴。
安暖暖坐在战老爷子怀里，绘声绘色地讲刚才发生的事情，逗得战老爷子哈哈大笑。
战墨辰看着这一老一小其乐融融的模样，有点犯难。
白老夫人捎的那句话，说还是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