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说出代表芳春园以及代表贺家为她作证的话,让青黎心底掀起巨大波澜。在贺老打通‘玉王大师’的电话后,她以为和贺老的缘分尽了。
任谁也不能接受被欺骗。
贺老没有说一句话便挂断电话,青黎也不会回拨过去解释什么。
所以,是贺江屿让他来的吗?
贺江屿能让他代表贺家,能让他代表芳春园吗?
面对贺老这个人证,张秀萍丝毫不慌,她唇角噙着笑,眼带讥讽地看向姜青黎。“这就是你的证明?”
见青黎不语,张秀萍忍不住笑起来,随后对贺老说道:“贺春鸣老先生德高望重,却没想到晚年不保啊,为了你的亲孙子,居然可以做这种伪证。”
法官问起缘由。
张秀萍说道:“贺春鸣的确是芳春园前任主席,但他同时也是姜青黎的前公公,他的亲孙子贺江屿现在扔在疯狂追求姜青黎,这一点不需要我特意证明,网上视频大把。”
她得意又嘲弄地看向姜青黎。
没想到吧,之前你们在网上弄出的动静,会成为这件事的转折点。
以为有贺春鸣代表所有给你证明就赢了?
青黎的确是没想到,贺江屿之前‘求复合’的视频现在网上还能找到,这一点无需证明。
作为她的前公公,显然贺老的证词缺乏真实性。
法官:“贺老先生还有其他的证据吗?”
这么问,就是无法认同他这个人证。
贺老面色微沉,他以为他站出来就能定乾坤,却没想到对方几句话就扭转了他的乾坤。
“我……”
贺老眼底闪过迷茫、不甘、恼怒等情绪。
打通‘玉玊大师’的电话后,在电话中听到姜青黎的声音时,他的一颗心就跌到谷底。
到了这个年纪,他也有不知如何面对的场面。
所以他主动挂断了电话,一句话没说。
事后,他便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他是不是老糊涂了,怎么在网上还被人骗成这个样子,成了一个笑柄。
不自觉地,他开始回忆‘玉玊大师’直播以来的点点滴滴。
刚开始直播的时候,她从未说过自己是玉玊大师,只一门心思作画。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有人发觉她的画风极其‘形似’玉玊大师,才开始引起怀疑。
他们这些老人家涌入后没有第一时间确认什么,观望了很久,才开始着手去确认她的身份。
贺老回忆着,脑海中开始逐一闪过他们确认的过程,以及……那至关重要的物件儿。
如果是姜青黎在直播,那物件儿怎么会在姜青黎手里。
如果不是她在直播,接通电话的人为什么是她。
疑问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贺老到底不是老糊涂,他很快串联起来,脑海中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
可就这一层窗户纸,整整阻隔了他好几日。
等到贺卿卿到来,看到网上的传言,听到他的事情,这丫头高兴得一蹦三丈高。
“啊啊啊,青黎姐是玉玊大师!”
“救命啊~大佬就在我身边!”
她发疯一样地上蹿下跳,恨不得让每个人都知道这件事。
贺老幡然醒悟。
是啊,为什么姜青黎不能是玉玊大师呢。
他先入为主了啊!
知道青黎就是玉玊大师的时候,贺老顾不上惊喜和兴奋,他立刻联系几个老家伙打算行动起来,不能让有心之人以此毁掉她。
公开处置?
太可笑了!
就在这个时候,贺江屿找到他,将青黎的实际情况如数告知,希望他能出面作证。
这是自从孙子懂事以来,第一次求到他面前,如此低声下气,只为了让他给青黎作证。
犹记得,曾经他狠心断了他所有的口粮和财路,他都没有屈服,甚至借此机会创出自己的一番天地。
那个时候他就知道,这个孙子永远不会屈从于他以及贺家。
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本身就有这个打算,贺老也不含糊,便有了今日一出。
所以他能够代表贺家,代表芳春园,并非个人行为。
只是没想到,张秀萍一张嘴,直接将他定死在‘亲情板’上,他这个人证一下就变得尴尬起来。
这个时候去解释他和青黎的关系,只会越说越糟糕。
贺老回过神来,目光微厉,看向张秀萍。
“张主席是否听清我刚才的话,我代表的不仅是我个人,而是贺家以及芳春园,我既是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便有这代表的底气。”
张秀萍眸色沉了沉,“贺老如此坚持,我是否可以怀疑,芳春园有冒认文人领袖的嫌疑,好谋取私利!”
面对贺老凌厉的目光,她丝毫不惧,“玉玊大师已经在我们文朝苑备过案,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如今芳春园势弱,可不能因为争权夺利,而认个假的回去糊弄大家呀。”
贺老冷哼一声,“你刚才说的话,我会依法起诉你诽谤和污蔑,这是下一场官司。”
张秀萍轻笑,根本不在乎,这场官司输了,下场官司还在不在就两说了,说不准贺老和芳春园还要吃上她的官司呢。
就算是曾经的泰山北斗,现在也已经半坯黄土,半个身子都埋土里的人,她属实怕不起来。
论架势,她背后也有人,未必就怕了他贺家。
更何况,贺家再厉害,手能伸到京城来?
贺老:“名人名家备案的过程有两种,一是全程跟录,永久保存,而是三位名人见证,影像资料永久保存,既然张主席说玉玊大师在你们那里备过案,还请让我等心服口服。”
张秀萍面色微僵,脸色不太好,“全程跟录的影像资料已经丢失,当时并非我经手……”
贺老:“是否是你经手没有关系,我们要的是跟录影像。”
张秀萍面色难看,跟录早就丢了,又不是她的错。
对于这一点她也很生气,跟录是最直观可以见识到玉玊大师真容的材料,材料是保密的,也就是说,只有他们文朝苑上层才能有幸认识玉玊大师。
多么大的殊荣,居然就这么弄丢了。
也不知道那些酒囊饭袋是干什么吃的。
“没有跟录的资料,但是我们有玉玊大师的传承人作证!”
说着,她示意法官,让传承人薛允禾上场作证。
薛允禾落落大方来到庭审,不管是面对法官还是面对镜头都坦然淡然,一身气质颇有文人画骨的风范。
“我叫薛允禾,是玉玊大师唯一的传承人。”
她看了姜青黎一眼,眼中带着明显的鄙夷和不懈。
“我师父如圭如璋,才高气清,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冒充的!”
“姜青黎冒充我师父玉玊大师,这是既定的事实!法官,这场公开审判我师父也在观看之列,我希望能够还她一个公道!”
这话一出,网友们又有点炸锅的迹象。
虽然猜到玉玊大师会关注这次公开审判,但是猜和证实是两码事,想到玉玊大师和自己在同一个直播间,就好像在同一间屋子一样。
这种和顶级大佬产生时空交集的感觉非常奇妙,令人振奋。
薛允禾唇角轻勾,她知道自己的话会达到什么样的效果。
目光扫向姜青黎,眉头一皱。
因为她没看到想象中的惊慌失措,紧张盗汗。
她甚至……正在微笑着听自己说话。
那种津津有味的感觉,让她莫名感到不舒服。
心虚?
不是,她被当成了小丑!
薛允禾恼怒非常,“姜小姐,冒充我师父在网上直播大肆敛财,你可有心虚到夜不能寐的时候,你可想到今天穿帮的时候。”
青黎:“没有。”
她的回答干脆利落,面上笑容不变。
“我也没想到,在我本人不知道的情况下,有人无耻地冒充我的传承人到处招摇撞骗,薛小姐可有睡不着觉的时候?”
“你……”
薛允禾被戳到痛处,眼底微红,那是气的。
还有点慌。
张秀萍蹙眉,说道:“被告还是尽快证明自己的身份吧。”、
贺老:“慢着,文朝苑尚未证明备案一时,怎么反倒急着让别人自证身份!”
文朝苑律师起身:“我反对,作为证人,自述完内容即可,如果都如同证人这样提问反问质问,无疑会扰乱庭审秩序。”
法官:“反对有效,请贺老下去休息。”
贺老没走,而是做到了旁听席。
薛允禾得意地看了姜青黎一眼,“姜小姐请自证吧。”
青黎的律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我方证人离席,你方证人却可以堂而皇之提问反问质问吗?”
薛允禾有些气恼,她没有贺老的本事,作为证人,她没有旁听资格。
两个证人下去后,法官要求青黎自证。
青黎微笑,“自证没问题,法官请允许我先解决一件事。”
法官问道:“什么事?”
青黎说道:“夏瑾萱和夏云海实名举报我违规参赛,也在这次的诉讼之内对吧。”
法官点头,的确是。
这次是夏瑾萱和文朝苑联合提起诉讼,只是玉玊大师这件事更广为关注一些。
“作为另一名原告,夏瑾萱怎么没入列。”青黎淡淡地瞥向旁听席的夏瑾萱。
她以为不必继续出头,就能让她死翘翘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