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氏笑得娇俏而欢喜。
像只轻快美丽的蝶!
“虽然把自己的健康搭进去了些许,不过没关系,只要能亲手送你下地狱,这点牺牲还是很值得的!一想到以后见不到你这张恶心人的脸,我们就觉得心情舒畅啊!”
“这心情一好,这身子自然会不药而愈了!好了,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了。慢慢恨去吧!”
“你越恨,死的越快,多好!”
“李锦,你就好好躺着。”
“等死吧!”
……
李锦咒骂她。
把所有恶毒的字眼都凑了进去。
但是口齿不清,没人听得懂。
小安氏看他生得快要死过去,只觉得好像!
一拽曳地的裙福就走了。
到了门口,她又回来。
蹲在床沿一脸纯真地看着他,清澈的眼光仿佛从未经受摧残,赶干净的近乎残忍。
“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
“被你偷偷换出去的李真,是被七爷的人扔在乱葬岗,他吓得娃娃哭,激怒了两条啃尸的野狼犬,吧他给活活要死的!”
“一直被你藏在外头的两个小杂种会染上时疫,是我大伯母算计的。你害了她的女儿、害了她的外孙,她送你儿子们下地狱。”
“因果轮回,很公平,不是吗?”
李锦从不信什么因果。
他只相信斩草除根,不留破绽。
只可惜,安家不是他能斩除的。
所以反噬的力量让他淋漓尽致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斩草除根!
气血攻心。
嘴角溢出腥臭的血液。
两人一番,撅了过去!
人人都猜是小安氏给气的,但没人敢说,因为太子监国,皇后垂帘听政,母子俩摆明了倚重安家。
这时候谁敢出来嚷嚷,要求惩处小安氏?
***
一些老臣和宗室,怕靳漫会帮着周朝算计南楚。
蒋家眼看着自家又没了煊赫的机会,不甘心,上蹿下跳的煽动。
终于在李锦倒下得一个月后,一伙人趁着夜黑风高,悄悄跑去了七王府。
“黄口小儿,还是他国血脉,根本不配做南楚的皇帝!”
“七爷有才智有能力,应当站出来力挽狂澜!”
“我等一定鼎力支持!”
……
七王爷没有立即给他们回复。
只说会好好考虑。
但那些人转头回到自己府邸,就看到自己曾做过的脏事被人一笔一划书写下来,放在了枕头上。
吓得不少人称病、不少人上折子乞骸骨归乡……
之后,便再无人敢背后兴风作浪。
至于。
为什么老七会配合?
为什么在李锦病重、无礼攥权之时,也没有趁机弑君夺位?
为什么李锦死,他还帮着靳漫辅佐幼帝?
这得归功于老皇帝!
老七立下赫赫军功之时,二十出头,老皇帝正值壮年。
朝臣们的看重,一封封折子上表推荐他为太子,连皇后所生大皇子的风头也不如他,而他的外祖家又是老牌世家,实力雄厚,这让老皇帝十分不愉且忌惮。
怕臣子转头去效忠儿子,怕儿子分自己的权……
于是。
他借皇子们的相争相斗,废了老七的双腿!
这件事,朝中并没有人察觉里头的猫腻,就连老七本人也没有怀疑到老皇帝,但还是大周安插过来的探子发现了一丝细节,一点点挖出了真相。
他原本对皇权没有什么心思。
立下战功,一则是成就自己,不枉来世一遭,二则以为身为儿子的自己能在军中有威望,能为李家巩固皇权。
没想到自己竟毁在皇帝手里。
怎么能不恨?
后来,萧靖权遣人来,悄悄治好了老七的双腿,让他娶了如今的王妃。
而王妃的父亲是大周人。
一个从未暴露过的周朝人。
所以,高傲的、被背后捅刀的老七,心思早就被清洗过。
他对老皇帝,对南楚朝廷,早就已经死心。
就算皇位送到他面前,他也不会要。
只是千算万算,没算到李锦竟然会拿他唯一的儿子当替死鬼。
唯一的子嗣没有了。
他更没有心思当什么皇帝。
在亲手把毒药灌进了老皇帝的嘴后,就只想着与王妃游山玩水,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其他的,他什么都不感兴趣,也不想要!
……
太医院照理给李锦熬药。
一日三次不落的送进去、喂给他。
李锦不敢喝。
怕死得更快。
但是他的舌头和四肢都僵如数桩,什么都做不了。
也没人懂他乱转的眼珠子在表达什么。
就是懂了。
也没人敢应。
又不是不要命了。
……
不必跟厌恶的演戏。
就算是阴天,都觉得格外有景致。
监国太子年有,太皇太后越过靳漫,垂帘听政。
靳漫没有反对。
为了稳住安氏和郭氏为自己办事,靳漫给足了尊重和权力。
但并不代表她真的什么都不管、不知道。
于李锦病重之日起,萧靖权已经启用了在南楚的所有暗探眼线帮助她,她总能及时知道那些人的具体动向,从而防备掣肘,并不会真让大权旁落他人之手。
日子就那么波澜且平静着,过了半年。
夜深了。
靳漫还在看奏章。
罗素端了茶水过来,轻声提醒她休息。
“殿下以后有什么打算?虽然南楚不是我们的故土,但平民百姓终究无辜,若是开战,怕是要生灵涂炭!可若是明晃晃割地个利给母国,南楚臣民定是要反咱们。”
靳漫掐了掐眉心。
独自处理政务,还得防着那些肚肠九转十八弯的臣子,确实要比想象中的累多了!
不过她还是挺满意自己的能力,想来用不了几年,就可以彻底掌控南楚朝廷。
“与大周不好正面开战,未必南楚的武将不会想着蚕食周边小国、壮大自身实力。只要是他们自己闹起来的战争,最后大周会不会做些什么,可就不是我能决定得了的!”
罗素细细一思量,确实有道理。
心下化开了疑惑,心情顿然舒朗。
“南楚不想亡国,就得年年岁贡,割地求庇护!”
“俯首臣称!”
靳漫笑赞:“聪明!”
这时候,点外宫人的声音传了进来。
“皇后娘娘,太子过来了。”
穿着明黄服饰的小太子进了来,小大人似的同靳漫行了礼:“儿臣见过母后!”
靳漫对他,和对小公主,明面是一样的。
但感情是截然不同的。
这个孩子虽说身上留着大周血液,但他已经启蒙,授业太傅、侍读侍讲都是南楚人,他们会想他灌输早日亲政、分裂他与自己的母子感情,最终成仇。
所以靳漫过问他的学业,但不会严苛的逼迫他的学业,会关心他的生活,不会干涉他自己拿主意,尊重他、宠爱他,让他觉得“母亲”是爱他的。
她只把他当做掌权的工具。
他若不与南楚朝臣算计他,他会在亲政之前得到最大的自主权。
但他若是与南楚人同仇敌忾来对付自己。
那就别怪她,下手无情了!
靳漫温柔微笑,同他招手:“循儿,来。”
小太子来到她身侧,身子站得直挺挺的。
靳漫察觉到他的不对劲。
将他抱到膝头上,与他谈心。
小太子低垂着眉眼。
思考了片刻后,说:“太傅与儿臣说,儿臣是南楚皇帝,母后是大周公主,儿臣不应该太过亲近您!如果让太傅知道儿臣同母后一起做了什么,他会表现的十分失望。”
“可是母后是儿臣的娘亲啊,儿臣为什么不能跟母后亲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