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才落下,就挨了重重一巴掌。
“叫你多嘴!”
女使跪在地上不敢吭声。
老太妃气得七窍生烟!
“卑贱商户!她竟敢把商户之女的画像送进来,贱人!”
“这贱人竟敢送来如此下贱货色的画像,讽刺本妃,讽刺本妃的孙子!”
“去!去把人给我拦下!”
……
听到里头传来的怒骂,老姨娘得意地颠了颠怀里的重孙子,没有笑出声,却是任谁见了都无比畅快!
“除了身份,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斗得过我!”
身后是下人匆匆的脚步身。
一下子就把她们祖孙给围了。
老姨娘也不怕,扬着脸挨了对方扇来的巴掌。
然后放下重孙就跑了。
宋嬷嬷顿了片刻,才似领会她的意图,忙叫人去追。
百姓瞧着老姨娘边哭边跑边喊救命,身后还有恶奴在追赶,立马把人给围了起来。
老姨娘躲在众人身后哭诉:“世子好男风,不肯娶妻生子,老太妃借口要瞧我孙儿,竟想强行抢去,要过继给世子!”
“我不肯,她竟叫下人殴打我!我虽为妾,却是老王爷的侧妃,是入了宗室玉蝶的正经皇家女眷!”
“她如此独断专横,叫我等妾室庶出还有什么活路啊!”
……
老姨娘这么一闹。
更坐实了元楚好男风之实。
之前不好意思上门来要画像的人家,立马登了门。
老太妃差点被气到喷血。
不过后来又送进来一些。
老太妃没来得及高兴,就生了一场大气。
都是低阶官员家的女子。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打算牺牲一起家族棋子来报洛王府的大腿!
换句话说。
全京城、满官场,已经没人权势人家愿意把女儿嫁进来了!
老太妃撕了一地画像
宋嬷嬷给她顺心口:“您别生气,还是等世子回来再说。奴婢总觉得世子之前不管死喜欢长公主,还是喜欢柏麟,都不像是在演戏!”
老太妃恨到:“现在闹成这样,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当初就不该一时心软留下那贱妇!”
宋嬷嬷:“……”您那是心软才没把人杀了吗?您那是对上了对手,没能杀得了她,还杀错了人!
顿了片刻。
“听说晋阳长公主最近也着急上火呢!柏麟算来二十来岁,低门低户得她不肯将就,高门大户嫌她年纪大。恕奴婢直言,这俩孩子就是两颗烫手山芋……”
老太妃横了她一眼。
宋嬷嬷陪着笑,继续道:“话不好听,但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不是!毕竟门当户对,您和长公主一敲定,就进宫去请陛下赐婚!世子爷,总不能抗旨吧?”
老太妃皱眉。
总归看不上晋阳长公主府,光有个好名声,实则手里什么权利都没有!娶进门,能对元楚、对洛王府有什么助益!
既然王府掌握了权利,就一定要荣耀下去,岂能眼睁睁看着它再被她人抢去?
可再一瞧一地撕毁的画像她又眼睛疼、心疼、哪儿哪儿都疼!
到底不肯松口。
宋嬷嬷伺候她一辈子了,还能不知道她想什么吗?
孙子都要跟男子做夫夫了,还念着权利和助益,唉……
爱孙子是真的,爱荣耀更真。
默默替元楚捏了把汗。
看样子是有的闹咯!
“奴婢回头去道观一趟,向老道士要些丹药。”
老太妃白了她一眼:“我在跟你说正经的,你说什么道观!越来越不着调了!”
宋嬷嬷一句反问堵住了她:“您不打算绝食?世子爷最是心软孝顺,说不定您这苦肉计一使他就答应娶妻了!这娶了妻子,就该他妻子想办法融化他的心、跟他圆房!”
换句话说,可以把“坏人”的角色套在旁人头上去了。
老太妃张了张嘴,立马有了斗志:“多要几粒!”
宋嬷嬷:“……”
***
一行人进城。
就见大街小巷挤满了人,踮着脚朝着马车里张望。
场面堪比欢迎武将凯旋。
嗡嗡的说话声里,依稀能辨认出他们在热议的是“起死回生的公主”和“好好的王府世子,怎么就好男风了呢”!
元敏幽幽道:“可见京中太平,上下都吃饱了没什么事做,就爱看个热闹。”
靳伯虞也不客气调侃:“咱们元楚可是萧氏第一美男子,多少春闺梦里人!听闻元楚在任地破获大案、将破败之县整顿的井井有条,定是更加爱慕!”
“上至一品大员之家下至百姓之家,爱慕于他的女郎定要从城东排至城西!就等着他回京后,能与之相看一番,说不定就能与他做了夫妻。”
“这下可好,只能看他与男子恩爱了!小心肝儿碎了一地啊!”
元楚瞅了他一眼。
怎么会有这么不懂他心情的损友!
“要不然咱们先开轿帘问问,有多少小心肝儿是为你碎的?”
靳伯虞:“……”
萧元敏横了两人一眼,失笑。
往前走了一小段儿,就看到靳家父母兄弟都站在那儿等着他们。
两人要下马车,被制止了。
靳夫人的手伸进车窗。
萧元敏见她是朝着自己的,迎了上去。
靳夫人轻轻攥了攥她的掌心:“没事就好!进宫见要紧,见着你们都安好,我们就放心了。”
这样的温柔慈爱,让萧元敏一下红了眼眶:“好!”
夫妇俩牵着手慢慢走在通往御书房的路上。
萧元敏很紧张,手心很快汗湿。
靳伯虞拿帕子给她擦干:“别怕,母亲去探过口风,陛下和皇后都惦记着你回宫的事,若是真有生气,这么久过去,气也早消了。何况我们已经成亲,任务已经圆满完成,陛下没理由责怪你什么!”
萧元敏本就紧张,听他说这话,有点不高兴了:“和我成亲,是你的任务?”
靳伯虞捏捏她皱起的鼻子:“是你的任务!”
萧元敏不乐意他这样说:“我同你成亲,是因为我想跟你在一起!”
“这个自然,我们是两情相悦、恩爱夫妻!”靳伯虞握着她的手,在她指尖上落下轻轻一吻:“可是你看你,把我拿捏的死死的,以后靳家自然是听我的、更是听你的,可不就彰显皇家气度威势了么!”
“女儿这么能干,陛下高兴都来不及。”
萧元敏轻哼:“油嘴滑舌!”
宫里的巷子特别特比长,夏末的风在纵身交错的巷子里流窜,撩起她的裙摆、她的发。
靳伯虞的指轻轻勾开搭在她长睫上的青丝,摸摸她的小脸:“你死盾,我丢下差事出逃,咱俩都不靠谱,有骂一起挨!”
萧元敏戳戳他的胸膛:“你可真会安慰人!我是在跟你比赛谁会被骂得更惨吗?”
靳伯虞牵着她往前走:“赢的人,晚上有糖吃!”
萧元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