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地人解释道:“被打的那个,齐家新认回来的姑娘!商户养大的,眼皮子浅,嫉妒四姑娘有一门好婚事,悄悄给人下药,想把人给弄死后好取而代之!”
外地客咋舌,愤愤道:“认回这么个蛇蝎,还不如她死在外头呢!”
有个中年婆子神神秘秘道:“这个我知道!我表侄子的叔叔的亲家是给齐家做事儿的,亲耳听主家在说,会发现是因为伺候四姑娘的小丫鬟手上破皮,又不小心沾了四姑娘汤药,伤口第二天就溃烂了!”
“找了好些个大夫才弄清楚,下进汤药里的不是剧毒,银针也验不出来,但是能无声无息的让一个人虚弱下去,然后枯槁而死!”
“一番摸查才知道,是那庶女收买人给下的毒!”
围观的百姓们惊呼“可怕”!
婆子又说:“就前几日,一群人来探望四姑娘,亲眼瞧见那庶女青天白日投怀送抱!啧啧,真的是不检点啊!”
又有知情者站出来说:“公孙氏的养父母家是做药材生意的,肯定知道什么药能害人而不被发现!”
围观群众纷纷点头认同这样的说辞。
外地客说:“我来这么几天常听百姓夸她,说她菩萨心肠,又是花钱请大夫去义诊、又是给熊库人送银子送吃食的么?会不会是什么误会?”
本地百姓义愤填膺:“误会个屁!前脚给人送东西,后脚骂人贱民,都叫人亲耳听到了!做些给人看,野心勃勃想取代长明长公主在百姓心中的地位!”
几年前的天灾和瘟疫。
多少人死去,又有多少人靠着慕容黎的粮食活下来!
即便时光荏苒,却不能磨灭他们对慕容黎的感激和敬仰。
闻言,大家都愤怒了。
“长公主是救苦救难的月神,凭她也配跟长公主比肩!呸!”
“这种蛇蝎之辈,就该拖出去打死!”
……
公孙氏出门回来,兜头就被两个五大三粗的婆子甩了几个耳光,脑子里像是被人强灌进一坛陈醋,想张嘴求救,却怎么都发不出声儿来。
又被连打带踹了一通。
痛得脸都扭曲了,哪里还喊得出什么来。
这时候齐夫人出来了:“丢人现眼的东西,还敢出来惹是生非!齐家造了什么孽竟认回你这么蛇信恶女!拖进去!还不拖进去!”
大门一关。
鼻青脸肿的公孙氏被扔在大太阳下暴晒。
不多时就嘴唇就干到开裂。
好不容易缓过来些,艰难挣扎着,爬到树荫下去想要喘口气,又被粗使的婆子给拎着脚踝给拖拽到日头低下,继续暴晒。
四姑娘的未婚夫不知情由,听说未婚妻被下毒,气得叫人又过来暴打了她一顿。
“给我打着不要脸的东西!”
“我告诉你,四妹妹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定叫你生不如死!”
公孙氏身体虚弱,根本无力还手和躲避:“别打……别打了……我们什么都没做,都是有人故意栽赃我的!靳伯虞,我要见靳伯虞,让他马上来见我!”
婆子边打边骂:“靳大人也是你这种贱婢想见就能见得么!毒妇,今日撕烂你的嘴不可!”
眼看着无人求情,也没有半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公孙氏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
但她还想着报复、想着掌管靳家雄厚的人脉和荣耀,怎么肯死,只能认错求饶:“不……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你们别打了……”
婆子立马冲着不远处瞧着的亲眷喊道:“各位可亲耳听见了,她亲口承认了,就是她给我们家四姑娘下的毒!”
公孙氏大惊。
明白齐家这是想给自己扣罪名,挣扎着想要否认。
然而婆子揪住她的头发就往地上用力一撞,晕眩和痛楚让她瞬间失力。
像条死鱼一样瘫软在地上,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说不出。
齐夫人站在台阶上就那么看着。
身为正妻嫡出,最厌恶有下作货色的算计和争抢。
心下嫌恶,眼神冰冷。
等人都走开了,才冷冷一笑。
“公孙氏,被人下药的滋味如何?”
公孙氏眼神还无法聚焦,脑子里却轰然震荡:“你、什么意思……”
齐夫人微笑:“蚀心草的毒,足够你用剩下的时间慢慢享受了!”
她一摆手。
婆子揪住她的头发,灌下一碗滚烫的汤药。
“三姑娘心肠歹毒,向人下毒时自己误食,以致坏了嗓子!您不会一下子就喊不出声儿,会有个把月的时间,一点点哑透了!”
公孙氏用力扣自己喉咙,想要呕出来而不没能成功。
惊惧而汗湿的身子一点点凉下去。
“放我走!求你放我走,我什么都不要了!你们官场上打点最缺的不就是银子么,我可以把我的财富全都给你,我有很多银子!真的!”
齐夫人没理会她的哀求,也不信她的话:“如今谁不知道你是齐家的女儿,你死了,你的财富也会名正言顺归我们所有啊!”
公孙氏体会到了什么叫绝望:“不!不能……你们不能这么害我!我背后还有贵人,是你们得罪不起的身份!”
齐夫人不惊不惧,压根儿就不在乎:“好啊!我就等着你的主子来找我报复,倒要看看,他有没有这个胆子承认,是他指使你给当朝公主下毒的!”
公孙氏抬起头,恶狠狠瞪着齐夫人:“靳伯虞都只能被我捏在手里,你怎么敢这么害我!”
齐夫人一笑:“本夫人既不爱他靳伯虞,也不爱她萧元敏,为什么要惧怕你这贱婢呢?”
一顿。
“不过你可以亲自问问他,是不是还帮你杀掉我啊!”
公孙氏顺着她指出去的方向看过去。
就看到靳伯虞负手站在廊下,微睇着的眼眸,像看一具尸体一样看着她!
她剧烈的颤抖起来。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齐家会如她所愿的来认她,不是因为她真的拿捏住了靳伯虞,而是打从一开始就是个局!
她成了别人眼里的齐家女,为了前程不折手段的恶人,就算真的被她们折磨死了,也不会有人站出来为他声讨一句!
自己洋洋得意的谋算,原来不过是旁人眼里的瓮中鳖!
为她身份镀金的齐家,如今成了关押她的牢笼。
不过她还攥着一丝希望,伏低了身子,让自己看起来无比绝望而卑微。
“萧元敏的解药,我给你!”
“你们想要解药,我给!”
被打肿的眼睛深处闪过阴狠的光影。
只要能活着走出去,凭她的聪明才智一定能翻身,她还有机会用谋算逼得那些卑鄙无耻的货色跪在她面前认错求饶!
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