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线猛然绷断,萧元敏脑子发痛。
伯虞入狱了?
怎么会这样!
素英搀扶着踉跄的主子:“殿下!殿下别着急,公子不会有事的!”
萧元敏进了大殿,问靳二姑娘:“死的是谁?”
靳二姑娘见她脸色苍白,握住她的手轻轻安慰:“是秦家二公子,七皇子的表兄。”
“之前他是大兄的上司。有一桩案子他们之间有过很大的争执,案子最后虽然确实如大兄所推测的那样,也抓到了凶手,但因为秦公子背后恶意阻挠,导致被人全部残杀灭口!”
“大兄一脚把他踹到吐血!秦公子使坏,我们知道、甚至陛下也知道,但是并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所以在外人看来,大兄跟他有私仇,确实有杀人动机!”
“如果秦家和七皇子要把这件事搬上来闹,恐怕陛下也无可奈何!”
萧元敏记得这件事,不免心惊。
皇后亦是大惊:“怎么是他!”
靳二姑娘又急又恨:“七皇子对东宫之位虎视眈眈,背后一直有在针对靳家!秦二公子这两年的身子一直不好,找人细细打听过,是没多久活头的了!秦家那他一条破命换大兄的命,自然是稳赚不亏!”
萧元敏明白,她说的就是事实!
现下没有其他人证,只要对方的女使咬死了是亲眼看到靳伯虞杀人,他就不可能洗清嫌疑。
靳二姑娘又道:“祖父前几日病下,现在谁也不敢把事情告诉他,就怕他太担心恶化了病情!大兄在刑部,怕是要吃苦头!”
皇后忧心,但还没乱了方寸:“靳家还没倒,刑部的人不敢!”
不敢?
未必!
他们敢设局,就代表刑部里头一定有人已经跟他们勾结上。
为了打击靳家、打击太子,他们必然无所不用其极!而伯虞又是靳家最看重的孙辈,他若出事,必然是靳家的一大打击。
也会让七皇子一派的人更加得意,下一次害人时便会更加变本加厉的狠辣。
萧元敏忧心伯虞处境,心都在抖:“就算刑部尚书明面上不敢对靳伯虞用刑,未必不会让下头不懂事的小吏出手!何况政见不同,刑部也有不少跟靳家不对付的官员,说不好就要闹出个‘畏罪自尽’来!”
皇后知道她说得,很可能会发生,也不免着急起来。
靳二姑娘小声啜泣,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萧元敏极力镇定后,示意大姑姑把宫人都带走。
大姑姑是聪明人,立马会意,出去后紧盯着下头的宫人。
皇后拉过她:“是有什么事儿要跟母后说吗?”
萧元敏把查到的事都告诉了她:“这件事,怕少不了三房的人掺合在里面,二姑娘回去一定要提醒大房和二房的人提防着,小心再在这个时候被他们背后捅刀。”
“除掉一个伯虞,对靳家确实是打击,但并不会影响到太子的地位。他们一定还会想办法通过这件事,把别人也拉下水!”
“若是三房语言引导,这边的人很有肯呢个会踩进他们布下的陷阱里!”
皇后和靳二姑娘听完,一阵心惊肉跳。
怎么也没想到亲密的一家人,背后竟有饿狼的嘴脸!他们这会儿正拿着匕首怼着她们的心窝子,而她们却一无所知……真可怕啊!
“三房!”
“三房是疯了不成!”
皇后握住她的手。
这些年,确实是她给予了小六依靠,但也有多次因为她的敏锐,让自己避免了被后妃算计!
“亏得你机敏,否则咱们这些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件事还得让靖权介入去查,否则……”
靳二姑娘摇头:“崔老夫人身子不太好,皇爷陪着慕容夫人和阿黎去清河了,前儿一早走的,怕是赶不回来!”
萧元敏眼皮一跳,心慌到了极点:“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
可信任的人全部在!
她突然感觉背后空荡荡的,无处依靠。
这可怎么办?
皇后道:“让太子……”
萧元敏打断她:“不行!对方肯定已经挖好陷阱,就等着太子往里头跳了!”
皇后捂着心口,也慌了,站起来道:“本宫先去御书房见陛下,陛下看着伯虞长大,他不会相信伯虞杀人的!只要陛下有旨意不许用刑,或许能震慑刑部里那些蛇虫鼠蚁!”
萧元敏知道不太可能有什么作用。
但总归比什么都不做的好!
皇后匆匆去。
皇帝同意了她的请求。
萧元敏带着口谕立马出了宫,赶往刑部。
在宫门口时,遇上了春意。
萧元敏见不到慕容黎,也见不到萧靖权,可见着了她,总归是一份心安:“春意!”
“公主别急!”春意知道她着急,温定安抚着她的情绪:“皇爷和长公主知道了公子的事,已经飞鸽传书回来,让镇抚司的人暗中查了。殿下让我告诉您一声,放心,定不会让伯虞蒙受冤屈的!”
萧元敏松了口气。
春意又小声与她交代了一些秘密。
萧元敏唇线抿起锐利,重重点头:“我知道,多谢春意姐姐提醒。”
远处有人朝这儿点了下头。
春意会意,轻轻推了他一下:“快去吧!那儿有老鼠动了!”
进了刑部。
有人阻拦她的探视。
萧元敏摆手。
伸手的侍卫将大狱门口的狱卒全都看住。
“本宫奉皇帝旨意而来,诸位最好不要乱跑乱喊,否则,刀剑无眼,割破了谁的喉咙,那也是自找死路了,恩?”
她是皇家公主,又有口谕加持,某小吏准备大喊起来,想必是为了提醒里头的某些人,闻言也只能乖乖把嘴闭上了。
萧元敏带着人长驱直入,动静极小。
以至于里头的私设刑堂来不及撤走,叫她撞了个当场。
审讯室里燃着炭盆儿,烘得不透风的牢狱里闷热且腥臭!
审问的官员是刑部的主事,表情阴鸷,带着即将可以动用私刑的兴奋:“靳寺卿还是早点认罪了的好,刑部这点儿手段虽比不得镇抚司厉害,但扎扎实实用到皮肉上去,也是会叫人痛不欲生的!”
靳伯虞却闲适的好像在自个儿家里一般:“主事不防试试,说不定,我一害怕,就什么都说了!”
主事冷笑阴翳翳:“陛下把案子交给刑部,那自然是要用尽一切手段问出真相来的!靳大人这样不识抬举,下官可就难办了!”
他指了指隔壁,做出倾听的样子,“听听,你的随从下属,可都在受刑呢!要是他们先说出了什么来,靳寺卿可就要罪加一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