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能拿出来的所有现银!”顾尛啐他,“确实是用来让她安心的!但是我爱不爱她,我自己还会不知道吗?”
季晨呵呵:“谁知道呢!男人心,海底针!从前我是说破了嘴皮子,也没让你当个人啊!”
顾尛:“……”
“你还害我被我夫人拿琅琊捶追杀!”
顾尛:“……”
轻咂了一下嘴,差点笑场。
“那不一样!我现在是顾三郎,心肝脾肺肾都是她的!”
有人三十万两买顾尛和赵梓莹夫妻恩爱的消息一出来,京里顿时炸开了锅。
庄家傻眼。
暗戳戳地想,要不然给他们搅合一下?
“……”
但看着扎在他脚边的长剑,他想想,还是算了吧!
***
小半年时间。
一晃就过去了。
顾尛没有仗着有皇帝赐婚,而有一点放肆,处处宠着赵梓莹、让着赵梓莹,隔三差五就会有个小惊喜。那热烈的样儿,让人想起了多年前捧着赵梓莹的顾三郎!
赵家人担忧的心,总算稳稳的落在了肚皮里。
年初二。
顾尛和赵梓莹成婚。
她想低调着来,毕竟是和离后再成婚。
但顾尛觉得自己没体会过娶她的快乐,非再大操大办一次。
赵梓莹觉得有点丢脸,但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了。
成婚当日,热闹非凡。
萧元敏早早便来了,在新房陪着赵梓莹梳头上妆。
“上一次你成亲,阿黎远在封地,我在行宫别院病着,都没能来送一送你。这一回可好,你的三郎来娶你了,我和阿黎也都能来为你添妆恭贺!”
“莹莹,祝福你一生安乐,能和你的三郎白头偕老!”
赵梓莹握了握她的手:“马上就该你出嫁了,是不是特别紧张?”
萧元敏抿了抿唇,难掩眼底的喜悦。
这几个月,他们相处的很好。
刚开始,她是担心的。
怕他心里只记挂得下阿黎,也怕他对自己只有弥补和感激。
但时间久了她就发现,他对待这桩婚事,积极也温柔,她在他眼里找不到一丝勉强。
她可以明显感觉到他对自己的用心。
“那你呢?你还紧张吗?”
赵梓莹捂了捂心口:“那是三郎,不一样的!我的心,在乱跳!”
萧元敏取笑她。
赵梓莹皱皱鼻子:“你可别光笑我!阿黎出嫁再嫁皇叔那会儿,她也紧张!”
巡目光了一圈。
“阿黎呢?刚刚还在这儿呢!”
萧元敏揶揄的眨眨眼:“皇叔离京办差一个多月,紧赶慢赶,赶着你大婚之日回来,你猜她去哪儿了?”
赵梓莹哼哼:“重色轻友!说好的要陪着我呢!”
萧元敏探着身子往外头。
笑了起来:“莹莹!你的新郎官儿来咯!”
……
顾尛骑着高头大马来迎亲,绕着皇城转了老大一圈,一路上笑得很是张扬,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要把心爱的女郎娶回家了!
靳伯虞被抓去当男相傧,随着顾尛从男方府邸一道来的。
门口的堵亲游戏热闹完。
刚进了府门,就有人提醒他了:“六公主在后花园。”
靳伯虞谢过对方,一路巡了过去。
见她坐在一丛迎春花畔,热烈温暖的颜色把她略显清冷的面容映衬的十分柔暖!
他加快快步迎了过去,轻轻握住她的手:“在等我吗?怎么不来前面看热闹,我还以为你会在那儿等着我!”
漂亮的面容含着笑,眼神清亮,语气带着一点点着急的嗔怪,让人不自觉觉得自己被重视,觉得对方很想见到自己!
萧元敏略显清冷疏离的小脸上有淡淡的粉:“是想来的!结果被七七的爪子勾破了衣裙,回头又换了身衣裳,耽搁了些时间。”
慕容黎家猫儿生了两只小崽子,七七和虎子。
七七被赵梓莹抱走。
虎子被伯虞讨来,送进宫给了她!
都是很调皮也很可爱的小家伙。
靳伯虞牵着她往前走。
这几个月,他们相处的不错。
他本是体面细腻之人,不管娶的是谁,定会认真对待,给足对方温柔和体面,他要是用心哄一个女郎、一个心悦他的女郎,自然很轻易就能让对方沦陷。
“有虎子陪着你,是不是连话本子都没工夫看了?”
周遭投来羡慕的眼神。
萧元敏有些恍惚。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能等来这一日!
他待她,真的很好。
“你送了那么多东西进宫,我哪有时间无聊呢!”
靳伯虞侧过连来看着她,漂亮温润的眼眸睨着调侃:“喜欢吗?”
萧元敏轻轻抽了口气。
害羞的撇开小脸,长睫一个劲儿的轻颤。
末了,才低低的“恩”了一声。
“喜欢的!”
靳伯虞轻笑着点了点她的鼻尖:“小兔子似的。”
萧元敏脱口道:“你不喜欢吗?”
问完,她又后悔,低下了头。
靳伯虞的眸光特别温柔深邃,他的瞳孔映出一片春景,而春景之中有他最爱的女郎……
片刻后,他轻轻说:“喜欢。”
萧元敏心底一悸,倏而抬头,对上他的眼。
她欢喜而矜持,轻轻回握他的手。
两人走在花树葱茏的园子里。
他总是很耐心的陪伴她。
萧元敏觉得幸福。
他们的感情没有慕容黎和赵梓莹那般轰轰烈烈,但是平淡而温柔却能让她觉得安心!
她期待婚礼,想要成为他的妻子。
只是想起依然只能做做舒展动作的右手,她又觉得难过。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灵活一些。
她想给他缝制新衣!
希望他们大婚的时候,穿着的是她亲生做的寝衣!
靳伯虞注意到她轻蹙的眉心,和她看着右手的目光:“怎么不高兴了?”
看!
他总能第一时间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
萧元敏不敢奢想他有多爱自己,但如果能一直这样到老的话,她也满足了!
“我的手,还是木木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好!”
右手废了的事,她还不知道。
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只能骗她说,可能需要一年、甚至更久。
靳伯虞心内愧疚,拉过她的右手,很轻很轻的揉捏:“伤得那么重,要恢复,总归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不过你左手写字、持筷都学得特别好,咱们不着急,慢慢来。”
顿了顿。
“都怪我……”
萧元敏轻掩他的唇:“我没怪你的意思,只是随口一说而已!容侯的艺术那么好,我的手会好的,跟以前一样。伯虞,我不想要你的怜悯和愧疚,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