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您给我一个合理解释之前,我不会再回来。您若觉得我不孝,那就不孝吧!”
说完,他转身离开。
顾大夫妇就站在门外。
两人多少也心虚,没有主动说什么。
小小的顾鸢追了出去,拉住了他的手:“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时候我还小!只记得在他们给您办尾七的那天,小婶被赵家人抱走的时候浑身是血,人也是昏迷的。祖母一边磕头一边哭,求他们饶命。”
“听人说小婶之后没多久又来过一次,闹的可厉害了,但是那会儿母亲把我带回去外祖家了,所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知道。”
“我问过父亲母亲,他们都很难过,母亲有一次还为了这件事打了父亲一个耳光!他们让我不要再问,也不要告诉你小婶在家里出过事。”
顾尛脑仁儿一阵剧痛!
浑身是血?
她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浑身是血地被抱走?
母亲为什么要磕头?
大嫂一向以夫为天,为什么会打大哥?
她们到底对赵梓莹做了什么?
那些疑惑让他烦躁又不安。
他的脚步转回去,想问个明白,若是哥嫂不说,那就断绝关系!
可没走几步,他又停了下来。
因为他有预感,真相一定非常残忍!
最终,他还是选择了退缩……
不想回到冰凉的府邸。
进不去蔺阳长公主府的大门,又不想难堪的被驱逐。
他只能站在不远处的转角处望着那片高墙。
一站就是一夜。
有时,会收买赵家的家奴,给她送些东西进去。
但这些事,始终没有传到赵梓莹的面前,早就被其他人给拦截了。
不重要的人,就不值得一提。
一大早,赵梓莹看着兄长们脸上都带着一丝宿醉的痕迹,很诧异:“这是发生什么好事了,都把自己吃成这样?”
嫂嫂轻笑着,告诉她:“知道你昨日如何对那人不假辞色,他们高兴!”
那人。
赵梓莹自然知道她说的是顾尛。
微怔,眼眸一下子就湿润了。
这几年,她的卑微和容忍,让家人跟着受了不少指点和委屈。
“以前,都是我太自私了。”
嫂嫂轻轻握住她的手:“三郎曾待你如何热烈、待咱们如何真心,大家都记得。你愿意给他机会、想等他回来,大家也都理解,没有人怪你。”
“妹妹,就算再爱一个人,如果那个人让你不舒服了、让你伤心,就要适时收回你的感情!这世上,除了养育你的父母,没有人值得你放低身段,也没人值得你委屈自己。”
“你是我们捧在手心儿里疼爱的女郎,只希望你能高高兴兴的。”
赵梓莹内心如潮。
轻轻点头:“我知道的嫂嫂,我都记下了。”
嫂嫂微笑温柔,捏捏她的脸蛋:“好乖!”
***
黔阳王府头个曾孙满月。
赵梓莹虽和黔阳王妃不对付,但与孩子母亲的关系不错,自然是要去的。
见过母子俩,去了花厅。
交好的姊妹都已经来了。
慕容黎在与旁人说话,似乎是顶要紧的事,没停下,只是朝着她招了招手。
她身边的位置是空着的,赵梓莹自然而然坐过去。
本家的女使很快上了茶点来。
“郡主请用茶,世子妃知道您爱喝花茶,特意备的七彩甜茶,甜味清淡不腻,您请慢用。”
赵梓莹微笑。
看了眼慕容黎喝的,是她喜欢的银猴,品质是一等一的。
这就是权势地位赋予的特殊待遇。
端了茶盏轻轻拨弄着水面上的浮沫,一边微微侧身,去听她们的话题。
“在说什么呢?”
慕容黎鼻子很灵敏,旁人闻不见的味道,她能轻易分辨。
嗅见一丝细微的类似于红花的气味,轻轻飞了她一眼。
赵梓莹眼皮子一抖。
毕竟是自小的玩伴,在后宫里见惯了这种把戏,立马就会意了。
假作呷了一口,然后放下。
慕容黎不着痕迹的扫过周遭,果然见给她上茶的女使嘴角一勾,端着托盘出去了。
没一会儿。
跟出去的春意,便回了来。
同两人轻轻点头。
慕容黎一抬手:“传太医。”
前一刻还在说正经事儿,下一刻听她这么说,周遭都惊了一下。
赵梓莹看着手里的茶盏,一怔,忙放下了:“是这个茶有问题吗?”
慕容黎没说话。
太医职位低,但与世家之间的关系一向都是很好的,毕竟谁家没个这疼那不舒服的时候呢?所以但凡宴席,总归会邀请太医赴宴。
很快太医和黔阳王妃、世子妃,很快就都过来。
蔺阳也来了。
太医检查了茶水,脸色一变。
回道:“茶水里确实有毒!这毒不会要人性命,但会让人神思浑浊,如同中了催情香,且对女子躯体有很大的损害,断绝生育之能力,容貌也会受到极大的损害,枯槁丑陋,终生受折磨!”
慕容黎立马让人去男宾处查看:“看谁精神不对,快去!”
不就,春意回来:“是……云峥大人。”
下毒之人什么目的,不言而喻!
黔阳王妃脸色巨变。
这分明是有人要栽赃他们王府,不是,是为了栽赃她啊!
宾客们听到这里,不由背脊发寒!
“女子可以选择不生,但绝对不能被人害得生不了!”
“郡主年轻体健,陡然失去生育能力还没了容貌,一辈子遭受折磨,要她怎么接受得了?这分明是想把人逼到自尽啊!”
……
“人心歹毒至此,真是可怕!”
“黔阳王妃,不会是你做的吧?毕竟你当初为了个不知廉耻的货色,故意污蔑葬在人郡主呢!”
……
黔阳王府炙手可热,老王妃故意污蔑赵梓莹的事大多人不会轻易去提。
但也有不怕事的,敢当众这么揭破了!
蔺阳十分生气,轻轻揽着女儿的肩头:“事出在老叔母家里,老叔母不打算给个解释么!”
黔阳王妃忙道:“这定是有人栽赃!就算我与莹莹有些龃龉,那也是林安氏挑拨欺骗,要怪本妃是怪她,怎么怪得着莹莹去!”
“何况今日我重孙满月,我这做曾祖母的怎么可能在这样大好的日子里给孩子添晦气,损他福报!”
但这样的话,显然不能说服众人。
就在这时,第九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