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行人看了马车一眼。
看着顾尛靠着赵梓莹,一副黏人的样子挺诧异的!要知道这顾大人,就不是个把妻子岳家的脸面放心上的人啊!
路人轻啧:“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感情有多好呢!”
这话,两人都听进了耳朵里。
赵梓莹很平静。
顾尛脚下踉跄,心也狠狠一沉。
马车的车帘落下。
见方的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酒气,混合着他男性的气息和惯用的香料气味,颈子里喷洒着他炙热的呼吸,换做寻常感情不错的小夫妻,定是要顺其自然的发生点什么……
但赵梓莹并没有什么感觉,尽职尽责的喂他喝了解酒汤。
没问他为什么多喝,也没苦口婆心的劝他少喝,像极了大男子主义会满意的贤妻良母,只差贤惠的再问一声:需要找哪个姨娘来伺候您?
顾尛烦躁的扯开衣襟。
赵梓莹按住他的手:“到家了再脱,叫人瞧见了不像样。”
顾尛轻轻喘息着,看着她。
赵梓莹淡淡笑了一下,错开目光。
一路上,没人说话,耳边都是马蹄哒哒声。
车夫挺机灵的,直接把马车驾到了内外院交接的垂花门处。
赵梓莹扶他下去。
顾尛不动,手掌紧紧攥着她的手腕,在她看过来得时候沙哑开口:“莹莹,别那么冷着我,我们、是夫妻啊!”
赵梓莹没跟他争执,轻轻“恩”了一声:“到家了,下去吧!”
知道他这会儿肯定不愿意回去书房睡,领着他回到主院,送进了净房。
让他洗个澡冷静一下。
很安静。
知道许久之后,才有水声传出来。
不一会儿,顾尛出来,从身后抱住了她。
赵梓莹没有回头,也没有推开他,只是很温柔的说:“有晋国公照应你,何必在这种席面上喝醉,明儿还得上衙,也不怕耽搁了事。”
顾尛没有说话,低头啃着她颈间细嫩的皮肤。
她这人挺敏感的,每次这么轻轻啃咬她,都是呼吸轻颤。他也不进一步,只是那么撩拨着她,感受她这点不算回应的反应。
起码他知道,她绝对不会对别的男人有这样的反应……
“大后日我休沐,我们出城去玩,恩?”
赵梓莹拒绝了。
而她的拒绝,让顾尛那点儿醉酒立马清醒大半。
生怕她下一句会说:我不想再配合你了。
赵梓莹说:“大后天是贺家老夫人八十大寿,上个月就递了帖子。贺家住荆城,过去得两天路程。我明日就得出门了。”
“一定得去吗?”
“文武关系有壁垒,但处理好关系,也能给自己免去一些麻烦。你在官场那么多年,不会不懂。”
“要跟他一起出发吗?”
赵梓莹知道他说的“他”是指贺云铮。
贺云铮确实也会同他们一起走,但从京里一道出发的车马挺多,她不认为有什么不妥。
也没必要瞒着,迟早会知道的。
赵梓莹点头:“应该是吧!”想了想,又道,“我先休息了,阿黎会等我一起走。”
顾尛很烦躁。
但是又不能说什么,控制着脾气,怕吓着了她。
可心里总归不舒服。
听到说慕容黎也同行,又松快了点。
她去,是以顾夫人的身份去,是替他去应付人情的,他不能不领情:“辛苦你去这一趟。”
赵梓莹笑笑,说“没事”:“早点休息吧!”
顾尛在原地站了会儿,也上了床,将她搂进怀里。
这几天,他将手札往后翻,仔仔细细又看了很多篇。
更多的了解到他们的过去,知道他们还曾去过哪里、做过什么,知道自己曾对她的喜欢远超过他以为的,有些情愫从他的心底无穷无尽地钻出来,即便是他想要控制,也控制不住!
原本,他打算休沐那日带她出城去骑马,顺便看看城外二十里处开得正盛的那片花海!
他会画画,技艺不曾生疏,他可以再给她画更多画像。
也去试试,看能否再找回一些记忆。
他想,如果她知道自己恢复了记忆,哪怕只是零星片段,也会很高兴吧?毕竟伤害她的是顾尛,不是她的三郎,她的三郎在她的回忆里,依然是完美的!
***
第二日一早。
顾尛送她出门。
原想起码送她出城,让某些人知道他们夫妻之间是有感情的!
但是衙门急急忙慌地来催人,他只得先离开。
同行的有四五家,挺热闹的。
吃住贺云铮早叫人提前打点好,一路慢行,走走看看,初春的景致很好,对于很少出门的女眷来说还挺高兴的。
最后也按计划到达荆城。
以萧靖权夫妻俩的身份,本是可以不必亲自来一趟的,不过皇帝有心抬举贺家、为太子铺路,便让萧靖权亲自走一趟,给足了贺家脸面。
既然门都出了,自然是要带着妻儿在荆城玩儿个开心的,接了请帖后就让人快速买了个宅子,收拾了出来!
赵梓莹便都跟着住下了!
晚上萧靖权带着两个孩子在宅子里玩,慕容黎来找她说话。
“看着气色不错,近日感觉如何?”
赵梓莹想了想,说:“挺好的,就当是在带个任性的孩子。”
慕容黎倒是没想到她会有这样的说法,愣了一下,继而笑出了声。
“你已经收回了对他的大半专注。体力上累些,总比心里累的好!”
若还得与他过下去,不咸不淡最为合适。
若是分开,痛苦也不会蔓延太久。
赵梓莹笑着点头:“确实是这样的。你说的对,不再关注他,心确实就不那么累了!”
慕容黎知道不容易,但,总要跨出那一步的!
只要她肯夸出来,迟早都会过去的!
赵梓莹深呼吸:“荆城的空气,比我想象中的要清新许多。”
两人聊了会儿京里的八卦。
赵梓莹这阵子少出去,知道的少,乍然听到一些,都惊呆了!
以为是不合的夫妇,背后却是恩爱的。
以为是恩爱夫妇的,背后竟都是做戏!
真真假假,真让人无法分辨。
第二日不早不晚地去到贺家给老太君贺寿。
赵梓莹和贺云铮说着话。
不少宾客的目光看向两人。
萧靖权瞧妻子的眼神不在自己身上,轻轻托了托她的脸颊:“有什么可看的!”
“怎么没什么可看的,你看谁来了!”
萧靖权瞧过去,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