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权皱眉嫌恶:“谁这么告诉你的!”
孙知睿深信于此,大喊大叫:“是母亲告诉我的!我才是您的第一个孩子,是您的长女!”
她又指向慕容黎。
“就是那个坏女人仗着身份,把我母亲从您身边赶走,让我没有父亲疼爱!”
“住口!”萧靖权冷怒呵斥,“你的父亲姓孙!我与你没有半点血缘关系,从前照看你,不过看在你生父的面子上,休要胡乱攀扯!”
听他否认,孙知睿大为受伤:“我就是你的亲生女儿,母亲不会骗我的,我没有胡说!为什么你要为了这个坏女人抛弃我和母亲!明明我才应该是你最爱的孩子!”
就算小孩再怎么恶毒,任何一个有风度的大人都不能上手去打。
赵梓莹拉了个脾气暴躁、家里有得过慕容黎恩惠的熊孩子到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话。
那熊孩子立马火冒三丈,冲上去就对着孙知睿就是啪啪两个耳光。
“让你犯贱!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破烂货色,也敢在这里招摇撞骗!你最好给我把嘴巴放干净点,再让我听到你说长公主半个字,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暴躁孩子一顿输出,在场所有人都感觉心情舒畅了,甚至觉得他的脾气实在可爱!
孙知睿深感自己被羞辱,阴狠瞪着对方,可她又十分懂得分析利弊,很快隐忍下来。
等着自己得到郡主身份后,亲手弄死该死烂人!
暴躁孩子怎么会看不懂她眼底的阴狠,上手就又给了她一耳光:“再敢用这种眼神看我,给你眼珠子挖出来!”
孙知睿面孔一变,一副大受委屈的模样,扑到在萧靖权的脚边,哭得好不可怜:“父亲!您为什么不认我,我是您的长女,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我的养父还是你的救命恩人,您怎么能这么眼睁睁看着别人欺负我!我不舒服,我的心脏好难受,您抱抱我,抱抱我好不好……”
她很懂得自己的优势,捂着心口向他伸出了手。
萧靖权冷眼睇着她,仿佛在看一个演技拙劣的戏子,没有了从前的耐心和温情。
春意上前,把人拖开,直接扔出了大厅的门外。
然后对着外头吩咐道:“把李氏带来。”
得了吩咐的人立马就去了。
回来的时候不仅有李氏,还有一个穿着官服的镇抚司都事(都事:官职)。
春意指了指那都事:“你来说,在顺州都查到了什么!”
都事回禀道:“曾有近身伺候李氏母女的丫鬟听到她私下里说皇爷才是孙知睿的父亲,灌输给她‘杀死长公主及其子女,就能永远留在皇爷身边’的想法。”
“用以毒害世子的毒药,是李氏第二任丈夫打算用来毒死她、谋夺她财产的,人被她反杀之后,毒药就被她藏了起来!人证此刻就在外头。”
众人看过去。
就连一老二少跪在庭院里。
两个年轻女士点头应证了都事说的话。
“不是的!你们胡说,明明是坏女人欺负了我母亲,还下毒害她早产,让我出生就带有心疾!明明她才是坏人!父亲,我是你的女儿,你不能听她们胡说就不要我啊!”
一旁五十来岁的老嬷嬷主动道:“老身是替李氏接生的嬷嬷,她是七个半月产女。以老身接生三十多年的经验,可以很确定,李氏是外力撞击以致早产,没有中毒,更不是受惊所致!”
“且按着李氏受孕的时间来算,是在当年的早春。”
都事接话:“那阵子皇爷受命去了外省督查军务,与李氏并无任何接触!”顿了顿,又道,“当初勾结柳家,往京中送烟花爆竹、制造混乱让小世子被劫走的,就是她!”
众人惊呼:“母女俩真是阴险毒辣,罪该万死!”
孙知睿早慧,自然听得懂老嬷嬷的话。
她无法接受自己不是高贵郡主的事实:“不可能!你撒谎!是慕容黎收买你胡说的,是不是!”
又扑向李氏,抱着她的双腿哭喊。
“母亲!母亲不会骗我的,对不对?”
“您说句话啊!告诉他们,我就是父亲的长女,我就是宣王府的大郡主!是慕容黎把您从父亲身边赶走,是她不让父亲认我,还要害死我们!”
“您说话呀!”
孙知睿很聪明。
因为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六岁孩子的心思天生就这么恶毒,一定是有大人故意教坏她的,所以只要她把所有错误都推卸到李氏身上,就能将自己包装成无辜弱小的受害者,以博得旁人的怜悯和原谅。
李氏冷眼看着女儿,嘴角挂着冷笑,毫无半点为人母的温情。
也丝毫不在意自己的处境。
春意气冲冲上前,铆足了力气扇了她两个耳光,揪住她的发髻,把人重重摔在了地上:“该死!”
李氏的脸一下子就肿了起来,眼冒金星。
她挣扎着爬起来,捂着脸咯咯的笑,癫狂且得意,突然一脚揣在孙知睿的肚子上,直接把瘦小的孩子踹飞了出去,重重砸在冰冷的砖石上:“废物!”
众人都吓了一跳。
有人去扶孙知睿,立马被她缠上,死死抱住,小小声的哭着,还不忘给母亲求情。
显得可怜又懂事。
直接让在场的很多人忘了她给颉儿下毒的狠辣!
李氏站在原地盯着慕容黎,眼神淬毒:“我知道抢不走他,所以我也没打算抢!但是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谁都别想得到!”
慕容黎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自顾冷淡喝茶。
李氏根本不信她此刻真的能无波无澜,她享受着胜利的快感,大说特说自己的不幸:“你知道心有所属的时候承受另一个男人在你身上驰骋,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恶心!无比恶心!”
“我只是想留在他身边当个侍奉女使,可他却把我当个物件儿一样赏给那个毫无情调的粗鲁蛮子!还好他死了!所以我故意摔倒,就是想摆脱他强塞给我的贱种!”
“可这贱种的命可真硬啊!七个多月生下来,居然没死!”
孙知睿被她的手指指着,不敢置信。
她竟被母亲称之为“贱种”!
明明之前她还很爱自己啊!
“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