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小胖子被春意牵着回到母亲身边。
萧靖权被赶走。
第二日再来。
颉儿却没出来陪他,也没见着春意几个熟悉丫头的身影。
抓了个人问,才知道,慕容黎昨晚去了乡下庄子。
他没有立马追过去。
关起门来,自闭了十多日。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等到他出门,枫叶已经大片大片地泛红,映着晚霞,空气都像是要烧起来一样!
第三站在他身侧,低声道:“明日陛下仪仗开拔去了北郊行宫,您要去吗?太后几日前就带着殿下先去了。”
“临安送了消息来,殿下未与太后同住。选了个远离后妃居所的院子,很是清静。”
萧靖权身子一震。
默了半晌,他摇头:“不去了!”
陛下带后妃去避暑。
几位心腹大臣自然随性,以方便讨论政事!
晋国公夫妇也在其中。
慕容夫人送女儿去住所,轻轻抚摸她的孕肚。
孩子已经六个月了,好动得很。
做外祖母的又高兴,又难过,不过总归支持女儿的所有决定:“你和靖权都能活着,就是最大的幸事!男人自尊心强,别扭起来只会比女郎更难搞,别急!”
“不要太多思多虑,先把孩子平平安安地生下来!你们之间有那么深的感情,分不开的!”
慕容黎笑着点头:“我知道!阿母别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和孩子们的!”
母女俩又说了会儿话。
慕容夫人才起身离开。
春意送了人离开,在外头转了一圈,回来摇头道:“爷没来。”
慕容黎修剪花枝的手微顿,笑了笑:“他会来的!”
春意想着,两人那天话都说到那份儿上了,萧靖权怎么可能还出现?
然而她们这边话音还没落下,就听到外头有人称呼“皇爷”了!
慕容黎挑眉。
萧靖权正准备进帐,就看到对门院子的门前站着静月和静若!
他们的住处就隔了几步距离!
甚至不用开院门,就能听到颉儿天真的笑闹声。
也能听到她和面首调闹声!
“别捏我,好痒的!柏麟,我们进去吧!”
她的声音那么软,那么媚……迫不及待地要跟男宠亲热!
萧靖权的拳上青筋暴起!
原来,她这么快就又无所谓了吗?
行动不受自己控制,人转动轮椅离开院子,死死盯着紧闭的对面。
远处吹来的风略大。
将为上栓子的院门轻轻撞开。
萧靖权坐在轮椅上,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
漂亮的少年坐在廊前的软塌上,而她就那么躺在对方的腿上!
少年的一只手就那么理所当然地放在她小腹上,一只手捻了果子放在她唇边。
她扬起纤细的颈子,粉嫩的唇轻启,去含住果子,而少年逗弄她,把果子提起!见她眉眼轻横,又将果子落下在她唇上,沿着她的下巴、白皙的颈子一点点滚下去……
暧昧又亲昵!
她和他说笑,目光相对时的模样,就仿佛他和她从前时一般!
可现在,她的娇软清媚,都给了旁人!
院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出来的春意迎面撞见他铁青的脸色,吓了一跳:“皇爷堵着这儿做什么啊!大晚上的,怪吓人!”
萧靖权没说话,目光直直盯着里面的人。
慕容黎早知道他在外面,就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否则,夏天的风还能吹得有人看守的动院门!
侧过身看向他,半伏在柏麟的腿上,一手托腮,宽大的衣袖顺着她的手腕滑落,露出明显的掐痕!
虽然已经是晚上,可是营帐里面很亮,萧靖权的眼神也非常明锐,自然看得清清楚楚!
那样的掐痕,他怎么能不熟悉!
分明是在亲热的时候,被情欲上头的男人给攥的!
或许她的腰、她的大腿上,也是这样的景象!
想到她被其他男人压在身下的欺负,露出的娇软模样,萧靖权瞬时红了眼:“你就那么喜欢他吗?”
慕容黎懒然看着他,很轻的嗤笑了一声:“不是宣皇爷自己说的,以后不会再出现在我面前,恩?”
萧靖权脸色发白。
是!
是他说的!
他无数次说服自己,不要再去找她!让她忘记和他的所有过往,去找一个健康的男人继续自己的人生,可他……就是做不到!
“你的名声,慕容家的名声,你都不管了吗?”
慕容黎不以为意:“我父母也没觉得我有辱门风,你这个名义上的表哥,又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我?不过是在和离后做了一次,萧靖权,你不会就觉得自己有资格给我甩脸色了吧?”
萧靖权瞧她那么不在意的样子,心都在滴血:“慕容黎,为了恨我,就要这么折腾自己吗?”
慕容黎目光冷淡:“萧靖权,你是不是忘了!我变成这样,就是你害得!在我没有了回头路的时候,你又来装什么无辜?现在怎么折腾我自己,都跟你无关!”
屁股墩坐在地毯上玩的颉儿,狐疑又不太明白地看看生气的阿母,又看看脸色不好的父王。
有些害怕地爬到床边,抱住了柏麟的腿。
“颉儿!”
这一幕,无疑是对萧靖权最大的刺激。
他的儿子,竟然和那个该死的小白脸那么亲近!
又怕吓到孩子,只能极力克制情绪,低声哄着小家伙。
“过来,来父王这里。”
柏麟没阻止。
低头在小家伙耳边说了两声,然后轻拍了一下他的小脑袋:“去吧!”
颉儿可听他的话,往外走。
萧靖权更气了。
又不能吓着孩子,面孔忍到几乎扭曲!
然后竟生生呕了口血出来!
颉儿吓到了,愣怔原地。
慕容黎也惊到了,翻身下榻,鞋都来不及穿,跌跌撞撞到了他面前。
颤着手给他把脉。
萧靖权不肯,抽回了手。
“萧靖权!”
“既然那么恨我,何必这样紧张!”
慕容黎从发髻间摸出了跟银针,扎在他手臂上。
萧靖权的手没了知觉。
慕容黎把完脉,收回了手。
低垂着细弱的颈子,有着明显的难过。
萧靖权喉间哽痛,无比心疼!
许久,慕容黎抬眸望进了他的眼眸伸出:“这样反反复复,你真的不累吗?”
萧靖权终于也问出了口:“你心里,还有我是,是不是?”
慕容黎眼角湿润:“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萧靖权,你告诉我,我们之间走到今日这个局面,你还要问这些话,是想怎么样?证明我心里还有你一丝位置,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