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做,恩?”
慵懒的笑,带着几分醉意。
说出的话却可以将人的心刺穿!
“可惜啊!”
“我们马上就不是夫妻了。”
“以后任何一个男人都能在我身上逞凶斗勇,就是轮不到你了!”
萧靖权一怔。
显然没想到她已经知道了!
承受不住她话里的决绝,他眼眸猩红,压着她就要强势占有。
耳边突然响起她低低的哭泣声。
萧靖权恍惚回神,心如针扎!
眼睁睁看着豆大的泪珠滚落,小脸苍白,质问来的那么猝不及防。
“你应下了?我问你,你应下了梅娘的要求,你要纳她为侧妃,是不是?”
萧靖权心虚且又苦涩,想要拥抱她:“小乖!我不想的,真的不是我的本意……”
慕容黎浑身写满了拒绝:“别碰我!”
萧靖权伸出去的手僵住。
慕容黎泪光如剑,指责如刀:“萧靖权!是你跟我说的,不要松口任何人的逼迫!是你说的,你这辈子只会跟我做夫妻!我顶着所有人指责不肯松口,你一转脸就应下了!”
“你让我觉得自己的所有坚持,像个笑话!”
萧靖权又慌又乱,强势地把人箍在怀中,尝试告诉她自己的苦衷:“当年我生母被人栽赃算计而死,先帝不肯查,等到兄长登基,什么线索都没了!”
“即便给了天下人所谓的澄清,可一直没有找到真凶!梅娘知道线索。”
慕容黎身子僵住。
没想到会是因为这样!
萧靖权面上有明显的痛苦:“小乖,她知道我生母被害的线索,和叛王有关!即便不是她将我养大,可到底是她给了我生命,我不能让她死了都无法安息!”
慕容黎慕容黎望进他的眼底,一字一句把将来会发生的一切剖开在他面前!
“不过就是给个名分,你是爱我的!”
“不过就是跟她上个床,你还是爱我的!”
“不过就是抢走我的孩子,让我的孩子认贼作母而已,你还是爱我的!”
“不过就是贬妻为妾,你还是爱我的!”
慕容黎嗤笑着,仰头拭去脸上的泪:“萧靖权,你很清楚,只要你们容忍她,这一切都会发生!可是你的爱没那么值钱,能让我不断的委屈自己,一次次去成全你们的苦衷、你们的伟大!”
萧靖权的声音是克制不住的慌张:“不会的!你信我,就这一次……”
慕容黎微笑荒凉:“再让我经历一遍你的‘不得以’吗?”
“不!”萧靖权着急握住她的手:“我会证明,绝不会背叛你们母子一丝一毫!”
慕容黎愤怒打断他:“够了!”
她觉得累,更多的是失望。
真的失望!
为了跟他一生一世一双人,她顶住旁人的指责也不肯松口!可他却能轻易……
不!
也算不上什么轻易,毕竟那是他的生母!
她算个什么东西?
不过就是配他睡觉的女人罢了!
换一个更美、更有风情的,他损失了什么?
什么也没有!
“你亲手撕开了一条口子,她尝到了甜头,她会留着隐藏最深的罪臣名字,逼你跟他相处、逼你跟她上床,甚至抢走我拿命生下的孩子!我所说的一切都会发生,其实你都清楚,不是吗?”
“何必自欺欺人!”
“何必逮着我一个人伤害!”
她将宫绦上的玉蟾蜍解下,还给他。
萧靖权不肯接。
慕容黎的手指向下一垂,玉佩落地,发出轻轻的嗡鸣。
就像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很脆弱,任谁都能轻易在上面敲出细碎的裂痕!
“我们之间,结束了!”
“萧靖权,你自由了!”
“想娶谁就娶谁,先该给谁一份坦荡或是安息都可以,没有人能为难得了你!”
那样游丝般的“完了”,落在萧靖权耳中,却如山河震碎。
“不!我不同意!”
他捉住她的手腕。
慕容黎拒绝他的触碰。
泪光里,他还是那么的清隽好看,可又是那么的遥远而陌生!
“萧靖权,你们都是为国为民、孝顺懂事的好皇帝、好臣子、好儿子!我不是,我就是个想跟丈夫孩子太太平平过日子的废物,我不跟你们玩儿了!”
“你选择给一个已经死去的人当好儿子,你去当,我没资格阻拦!何必把我扯进去,拿着你们以‘苦衷’命名的刀子,反复往我身上捅!”
“萧靖权,你去找一个随时愿意为你牺牲的傻子陪你玩儿吧!我慕容黎玩不起,请你,放过我!”
萧靖权不肯。
怎么舍得放她走!
他太知道妻子的倔强了,一旦他放了手,这辈子他就再也无法拥有她了!
“你信我!只要查出杀害母亲的凶手,我一定会把她处理掉!”
“萧靖权,如果你对我还有那么一点点爱,请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慕容黎说到后来,整个人都仿佛被抽干了力气和氧气,虚弱不堪,“和离吧!”
她将一早写好的和离书,放在他面前。
上面,有她的签字和画押。
——盖以伉俪情深,夫妇义重,幽怀合卺之欢,须以同牢之乐。二体一心,死同棺椁御坟下。今朝缘尽,想是前世未曾同船渡,因此聚会六亲,夫妇具名之书,从此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相隔之后,更选贤良之妻,庭前弄影,美呈琴瑟相和之态。
——伏愿郎君身体康健,千秋万岁!
烛火下,一字一句都那么清晰,像是一柄柄剑,要刺穿彼此的心!
慕容黎的声音如同阴雨天绵绵的雨丝:“签吧!你已经做出选择,我门之间已经没什么可继续下去的意义。”
“孩子我会带走。你若想看他,提前向我府上递贴字!你和那贱人之间以后如何纠缠,我管不着,别来打我孩子的主意!不然,别怪我要了她的命,让你们什么都查不成!”
萧靖权撕毁和离书,紧紧攥住她削薄得肩膀,眼底隐隐摇曳着疯狂:“不可能!小乖,你若要恨我,就恨吧!我不会放你和孩子离开!”
慕容黎看着满地碎纸片,无动于衷。
她太累了。
没兴趣再去当一次笑话。
“无所谓,但凡梅娘的妾室文书盖上印……你萧靖权在我心里,就只是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