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贞雅看了母亲一眼,摇头道:“表哥既然心里有她,自然会把高手都放在她身边,能不能杀了她两说,她若遇刺,表哥一定会心疼,更会让他觉得既然已经连累了她,还不如娶回王府,还能贴身保护她!届时,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姚国公夫人想了片刻,缓缓点头:“倒确实是这个道理!”
姚贞雅一挑柳叶眉:“可若是被连累的人是我,表哥自然也会把愧疚和不忍心都放在我身上!男子,哪个不爱色?哪个不偷腥?只要他的目光在我身上,凭我的美貌和手段,还怕动摇不了他的心么?”
姚国公府人满意的笑了笑:“你一定要为国公府赢得更好的前程!才不辜负太夫人这么多年对你的悉心教导!”
姚贞雅看着慕容黎消失地方向,红唇抿出一抹锋利。
不能借杀手弄死你!
不代表,我不能用别的方式,毁掉你!
慕容黎!
你敢跟我争表哥和荣耀,那就必须得死!
“我知道,我一定会让表哥爱上我!心甘情愿为弟弟、为姚家,谋取前程!”
***
春意扶着慕容黎回大殿。
被个不长眼的小太监泼了一身酒水,只能回去更衣。
绕过苍震门,敏锐地察觉到背后穿过一抹黑影紧跟了上来。
知道自己被盯上,就绝对逃不掉,正欲叫出声,后颈一痛。
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撑着双手想要站起来,却不知怎么的手掌底下猛地一滑,重重跌回地上。
终于发现,自己竟然躺在血泊里!
一大片猩红的血液!
***
彼时的宴会厅里,还是欢声笑语一片。
直到有宫人慌慌张张地奔进大殿。
“陛下!”
“出事了!”
慕容黎被惊了这么一声,眼皮子一阵乱跳。
果然,紧接着就听到宫人悄悄在她耳边道:“没找到春意姑娘!”
慕容黎的心猛地一沉。
她的直觉一向是准的,知道这一次“出事”一定是冲着她来的,而春意,已经被困在了局里了!
皇后冷声呵斥:“大好的日子,说的什么晦气话!好好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宫人忙收敛了惊恐的表情,颤抖着声音道:“陛下!柳庶人和腹中皇子被人给杀了!”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慕容黎虽有心理准备,也还是被惊了一下。
若死的只是柳庶人,根本就惊不起什么动静来,可她腹中怀着的却实打实是皇帝的血脉!
柳庶人死,皇嗣也保不住,罪名可就不是杀了个本就有罪的人那么简单了!
柳老夫人蹭地站了起来,不敢置信的质问道:“凶手是谁!凶手抓着了没有?”
“抓住了,可……可是……”
“说!是谁!是谁害了我的女儿!”
宫人被她狰狞的样子吓得一激灵,脱口就道:“是慕容郡主身边的女使!”
慕容黎已经练就了眼观八方的本事,自然将某些人眼底的兴奋度看在了眼里。
众人一愣,但大多都是不信的。
毕竟这几个月来,但凡有死伤算计之事里提到慕容黎的,全都是恶意栽赃啊!
要不是柳庶人肚子里的是皇嗣,估计宴会厅里的众人都要开毒,这一次又是哪个要算计慕容黎了!
姚贞雅没想到这些人的反应是这样的。
但这并不妨碍她的得意。
谋杀皇嗣,必然死路一条!
就算皇帝看着晋国公战功赫赫的份上饶你一死,皇家的门,你这辈子都别想进了!
正欲喝上一杯庆祝,却不其然对上了对方冷冰冰的目光。
一股寒意自脊骨窜起,迅速流窜至四肢百骸!
她竟然……竟然察觉到了!
但姚贞雅还是很快镇定了下来。
就算知道了又怎么样?
自己半点没有沾手,但凡她想牵扯上自己,那就是恶意攀咬污蔑!
更何况,今日这个局,她根本就不可能逃得开!
“慕容黎!”柳老夫人龇目欲裂,一双精明刻薄的眼睛几乎要把人瞪穿,“你这个贱人!你怎么敢害我女儿!”
太后手里的酒盏重重搁这了桌上,不紧不慢的一声冷笑。
柳老夫人到底还是怕的,眼皮一跳。
柳家其他人忙出来致歉。
慕容黎保持着冷静,淡淡道:“谁是凶手,陛下会亲审查问!别以为你是一品诰命,就可以随意发疯,肆意谩骂本郡!就凭你们柳家、凭柳庶人曾多次算计本郡,本郡就有权利怀疑,这一次还是你们的自导自演,又想栽赃本郡!”
柳老夫人被她猖狂额态度气得不轻,指着她的手哆哆嗦嗦:“你!你你……”
柳家姻亲忙出来充当和事佬:“柳老夫人死了女儿,也是太伤心了才会口不择言,郡主切莫放在心上。柳庶人……”
慕容黎笑了笑:“本郡现在被人污蔑陷害,心情也很差,本郡能骂你撒气吗?”
“这、与臣妾何干!”
“既然与你无关,就安安静静的听着笑话就是,陛下和太后面前还轮不到你多嘴多舌!”
柳家姻亲难堪的瞥了瞥嘴,悻悻坐了下去。
太后缓缓起身,率先下了玉阶,牵起了慕容黎的手:“哀家与皇帝去案发现场瞧一瞧,到底是什么人杀了柳庶人,总能有迹可循。”
皇帝也并不相信这件事会和慕容黎有关,所以一直都没有说话,闻言点头跟了上去。
大殿里,好热闹的、胆子大的,也都跟了过去。
***
柳庶人所住的飞云斋里,点满了灯火。
猩红血迹从内室一路蜿蜒至花厅门口,空气里满是冲人的血腥气。
柳庶人的尸体还在原地,被血液浸湿的衣裙紧紧黏在她身上,让那颗三个多月大的肚子看起来格外的明显。
凶器就掉落在旁,是一把长长的水果刀。
“儿啊!我的儿!”柳老夫人嘶声痛苦,甩开丈夫的搀扶就要冲过去。
宫人将她死死拉住:“柳老夫人不能过去,会破会现场!”
柳老夫人跪在皇帝面前,声声哀求,噙满眼泪的双眼却凶狠地盯着慕容黎:“陛下!求陛下为柳庶人做主,她虽有错,可到底怀着陛下的骨血!凶手敢杀柳庶人,就是没有把陛下放在眼里!”
“陛下一定要找出凶手,杀了她给皇嗣报仇!”
“杀了她!”
慕容黎没有理会她的狰狞,以眼神安抚了惊惶的春意后,一直都在仔细观察着殿内的所有细节。
人群里。
一早就已经在飞云斋的钱姑娘眼睛僵直地盯着尸体,双手紧紧拉着自己母亲的手臂,裙摆颤抖如风中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