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
她才叹息着啧了一声:“好狠的心啊!为了保住儿子,竟可以眼睁睁看着女儿、侄女被禽兽侵犯……”
监狱里的所有恨意,顷刻之间,全部转移到了卢大夫妇身上。
“卢大,我告诉你!你不承认,我定叫我娘家人,追杀你儿子到天涯海角!碎尸万段!”
……
“你认吧!慕容黎就是想与秦王退了婚,只要你承认了是秦王指使你害她的,陛下一会同意婚事作废!她就不会再来折磨孩子们了!”
“她又没死,就算皇帝知道是秦王算计她,也不会拿秦王怎么样的!你松口!求你,松口吧!”
……
卢大只是死死的盯着慕容黎。
凶狠的目光后,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
慕容黎并没有想要听任何人说话的意思,不紧不慢间就压住了所有人的声音:“本郡知道,大房和二房都有个常年在外游学的郎君,其实都捏在秦王手里。”
卢大嘶哑道:“你既知道,怎么会天真的以为,能从我们嘴里套出任何东西!”
“可是……”慕容黎笑叹道:“萧靖权根本就没死啊!”
沈同知一愣:“郡主!”
卢家众人震惊:“什么!”
慕容黎轻轻一吁,扫过卢家众人:“萧靖权没死,那么谋杀陛下胞弟的灭族之罪,自然就不存在了。若是卢大交代了幕后主使,且一口咬定无其他人无关,你们就能无罪释放!”
“卢大,你若只留着一个儿子在外头,他迟早死在我手里。可只要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不动你们,包括在外的那两个!”
“好好想想,远去西北五百里,路上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呢?别说小女郎年轻标致,就是几位夫人也依然是细皮嫩肉啊……”
俩执绔十分配合地继续追逐黑心肝的小女郎们。
卢家女眷们看着小辈孩子们撕心裂肺的绝望,心脏忍不住乱颤,因为她们意识到,远去流放的路上,这一切羞辱都有可能发生!
“慕容黎!你好歹毒的心肠!”
“向各位学的。”
“你!你……”
慕容黎笑色悠然,转头看向卢大夫妇:“镇抚司和慕容氏已经全力去找你们的儿子,一定叫他死!无!全!尸!既然你们的儿子死绝了,卢二的儿子,本郡自然会让他长命百岁,子孙满堂!”
“再怎么说,绝人满门这种事,本郡还是做不出来!”
沈同知立马意识到自己这段时间的审问遗漏了哪个方向!
流放路上多少危险,能不能撑到秦王登基,谁也不知道!
虽然卢二的儿子,虽也是卢家血脉,到底是不一样的!
卢大敢豁出去一切给秦王办事,盼着的不就是自己占了所有功劳,以后自己的儿子继承一切么?
难不成还真的能团结到,谁的儿子都一样吗?
好一招杀人诛心!
卢大心痛似绞,扑到栅栏前质问慕容黎:“你有什么证据正明萧靖权没死!”
慕容黎澹笑:“陛下可早说了,审问你们,死活不论!而这里,全都是萧靖权的心腹啊!他若真死了,你们以为你们还能留着小命么?”
“是不是,萧靖权?”
皂靴轻踩地面的声音慢慢靠近,然后卢家人便清楚的看到萧靖权的脸出现在面前!
卢大扒在栅栏上死死瞪着他:“没死!你怎么可能没死!你怎么会没死!”
三房四房的人全都露出死里逃生的表情:“没死……没死好啊……”
萧靖权神色淡漠地睇了卢家人一眼,没说话。
没有后路的卢三卢四存着希望,追问道:“倘使!倘使让陛下知道真凶是谁,你是不是……是不是会放过我们!”
慕容黎扬眉:“本郡想对付谁,你们清楚。其他人,只要以后不再犯到本郡手里,既往不咎!希望各位识趣,除夕天黑之前说出该说的话。”
所有人的眼神都一下子都集中在了卢大身上。
卢二眼神闪动,大声道:“大哥!不能信,不能信那小贱人的话!孩子们有秦王护着,天涯海角谁也抓不到的!你信了她,那才是害了我们全家!”
只要卢大咬死了,只要卢大的儿子也被杀了,卢家将来能从秦王手里得到的一切,就都是他们儿子的了!
卢三卢四冷笑:“慕容黎说会留下你儿子的命,你当然会这么说了!大哥,慕容黎想对付的是秦王,不是我们卢家!只要你说了实话,她会放过你儿子的!”
慕容黎笑了笑,转身离开。
徒留身后一片争吵!
***
慕容黎往前走。
萧靖权自然而然走在她身侧。
沈同知跟在后头:“之前我们威胁卢家一定抓到那两个郎君,斩草除根。却忘了人心自私,卢大背负了所有罪名,若是自己绝后,却叫二房拿走所有好处,对他的刺激不可谓不大!还是郡主心思细。”
慕容黎笑叹道:“我哪有什么审问的本事,今日来其实也只是想泄个愤而已。”
“郡主谦虚了。不过这下,卢大吐口的可能性就大多了!”
“卢家对爵位的执念,远比我们以为的要强烈。他们只有把希望寄托在秦王身上,才真的有机会翻身,所以,也别抱太大希望。”
“多一重希望也是好的!”
靠近牢狱的大门。
一股子夹杂着风雪的寒意扑面而来。
萧靖权侧过身挡在小女郎身前,接过临安递来的汤婆子塞进了她的手里,又陇上披风。
兜帽上一圈细细的风毛软软地托着她的小脸,更显得娇软清媚,忍不住曲指轻轻刮腻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