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落在了李四郎身上。
李四郎皮一绷:“你、你想干嘛!”
慕容黎一笑:“我瞧着四郎君胆子不小,不若进镇抚司磨练磨练吧!”
李四郎嗷嗷一嗓子,都破音了:“什么!”
慕容黎看向李将军:“从最小的狱差做起,磨炼个三五年的,说不好就能跟着萧靖权进出办差了。”
李将军一喜:“郡主这主意好!只是镇抚司选人都格外严,九皇爷那儿……”
慕容黎微笑道:“将军若是不反对,我去与萧靖权说。”
李将军忙道:“不反对!不反对!能有皇爷给我镇着这孽障,李家感激都来不及!”
镇抚司是皇帝的心腹衙门,儿子能进去,那也是在向皇帝表忠心啊!
李夫人也是一脸欣喜:“这件事就拜托郡主了!”
京城里头的纨绔子弟,家里长辈自己下不了手揍,就把儿孙送进去观赏镇抚司不重样的审问手段。
亲眼见过削皮挫骨、血肉横飞、听过各式各样的凄厉叫喊,别说靠近镇抚司,就是听见这三个字,心肝儿都要抖三抖!
李四郎也进去“小住”过半个月!
见过尸体、残肢、血水、碎肉、白骨……每天!每天都从关他的牢房前清扫出去,害得他做了半年的噩梦,不要然,他也不能像现在这个收敛!
对!
已经收敛很多,没在京城街道上招猫逗狗的跋扈了!
这会儿听到说要让他进镇抚司,眼珠子都要飞出去了,指着慕容黎,手指抖得不像话:“你!你这个狠毒女郎!我就嘴贱了两句,你居然能要把我丢进阎王殿去!”
“四郎君有在怕就好。”
“小爷我才不怕!”
“不怕你抖什么!”
“小爷我……”
慕容黎看了眼院门儿,突然笑着站了起来:“萧靖权,你怎么来了!”
李四郎正欲站起的双腿一软,扑通又跪了回去:“我错了!我改!”
回头瞄了一眼。
见压根没人来,蹭得蹦了起来:“慕容黎!”
慕容黎笑盈盈:“你若能在阎王殿站稳脚跟,往后岂不是更能在你那群狐朋狗友之间称霸王了?”
李四郎哭丧似的表情一怔,然后渐渐得意起来:“有道理啊!这京里头,哪个不怕镇抚司的活阎王?以后我就是阎王爷了!”
李将军眼角抽了抽,无语极了。
想他威武大将军,居然养出这么傻缺!
没忍住赏了傻缺儿子一个脑蹦子!
不过心里总算也有了希望。
不求这孽障平步青云,起码也知道不给家里惹事,毕竟官职越高,盯着的人就越多!李家上下数百口人,只有事事谨慎小心,才能保得平安啊!
慕容黎微微一笑。
如此,又给自己结了门善缘!
“这件事,暂时不要透露出去!一则,是本郡懒得替旁人家去萧靖权那儿说项。二则,也是想看看是不是有人会借着四郎君的事,做点什么文章。”
“二位,也好好瞧瞧,是不是有人盯上了四郎君。”
李夫人立马会意,眸光一闪,颔首道:“郡主说的是!”
自从上回进过镇抚司,这混小子和之前那群狐朋狗友分明都安分了。
却在两个月前又开了打马游街的疯闹起来。
指不定,就是有脏手在背后搞鬼!
***
正昏昏欲睡时,耳边隐约听着两声可怜兮兮的呜咽声,像是小孩子怯怯的哭声。
撩开幔帐,就见萧靖权一脸愁眉地站在窗前,臂弯里还捞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
瞧身量大小,不过超过周岁!
胖娃娃盯着他的脸,憋着个嘴,想哭不敢哭,委屈的不得了。
“你……”慕容黎刚张嘴,就被塞了个满怀,“啊!给我做什么!”
胖娃娃看着她的脸,发现不凶以后,像是遇见了救星,扒拉在她肩头嗷嗷哭:“呜呜……呜呜……”
慕容黎活了两辈子,几乎就没抱过孩子,更别说哄孩子了!
萧靖权看着她手忙脚乱的样子,看好戏似的笑了一声。
慕容黎瞪他:“再笑,你自己抱!”
萧靖权脸上笑意一收,一本正经与她拉开了一大段距离。
慕容黎恍然挑眉,这混账居然怕孩子!
下了床,抱着孩子边拍边走。
时不时,把孩子往他脸边凑。
结果就是大的拉脸,小的呜呜。
慕容黎玩得不亦乐乎。
萧靖权威胁她:“信不信给你扔出去!”
慕容黎抱着娃往他大腿一坐:“来!扔!”
萧靖权:“……”
慕容黎看他吃瘪,心情不错。
哼着不知名的歌谣哄着胖娃娃,哄了好一会儿,才叫他止住了哭声。
揪着她肩头上的扇子,抽抽泣泣。
慕容黎惊呼:“你可别把眼泪鼻涕蹭我身上!”
胖娃娃听不懂,继续抽抽搭搭。
“萧靖权!给他擦脸!”
“不擦!”
“你不擦,我给他扔了!”
“这是厉尚书的私生子,你扔。”
慕容黎诧异。
然后直接把孩子扔他怀里了。
大眼瞪小眼。
萧靖权邹眉。
胖娃娃瘪嘴。
慕容黎拿了块帕子过来,往胖娃脸上一搭,阻隔了这俩的对视。
萧靖权把娃往前推了推。
胖娃挥舞着小手,不会说话,动作里写满了:救我!
慕容黎指挥萧靖权:“把他背对着你抱,我给他擦脸!”
萧靖权嫌弃的把胖娃给掰了过去。
慕容黎取笑他:“嫌弃什么呀!你以后也要有孩子的,还打算一辈子不抱了么!”
“抱孙不抱子。”
“歪理。只有不爱,才会不想抱。”
萧靖权皱眉:“谁会喜爱这种爱哭爱闹的鼻涕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