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咬牙忍下这番羞辱,还是接着道:“郡主身为未来的皇家妇,就该……”
啪!
又是一个耳光!
慕容黎怒斥:“本郡是未来的亲王妃,是太后的掌上明珠,是堂堂郡主!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来教训本郡!”
打狗还得看主人!
眼看着慕容黎那般嚣张地扇自己贴身宫女的耳光,还口口声声的“厌恶”,无疑于是在恶意羞辱自己!
又想起被降位后的这段时间,自己是如何被后宫里的那些女人打压欺辱的,顿时怒火喷发:“慕容黎,你放肆!本宫给你脸了,竟敢打本宫的人!”
啪!
啪!
啪!
慕容黎微笑地看着柳嫔,不屑的挑了挑眉,又连扇了女官几个耳光,声响在长长的永巷回荡。
“打了,又如何!”
“本郡不仅要打你的人,这耳光,还要当众打在秦王的脸上!你猜他敢还手吗?”
她晃了晃自己的手,嚣张道:“他不敢!为了哄我高兴,他还得主动承认,那是他的错!”
柳嫔勃然大怒,扬起手,就朝着慕容黎扇过去:“贱人!”
“娘娘!”女官大惊,赶忙阻拦她,“娘娘息怒!都是奴婢不会说话,冲撞了郡主,郡主不是故意说这些放肆话分的!您就是看在殿下的面子上,也得多多原谅才是啊!”
但是柳嫔显然听不进去她的劝,赤红着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慕容黎,嘶吼怒吼:“秦王殿下是堂堂亲王,是你的天,是你的主子!若不是太后和晋国公,你以为你这种货色也配嫁给我儿!我儿怎么会有错,错的人是你这没教养的贱人!警告你!你敢动我儿一下,本宫一定杀了你!杀了你这贱人!”
慕容黎脸上露出惊吓的神色,捏着帕子的手轻轻掩着唇,口中却厉厉道:“告诉你柳元贞,本郡就是退不了这桩婚,也绝对不会允许我身后的任何一个人支持你儿子!不但不支持他,我还要他们全都去支持瑞王、支持汉王,去支持任何一个你儿子的对手!”
“敢算计本郡,敢跟本郡横,那本郡就让你知道什么是厉害!”
“等着亲眼看着你儿子一败涂地吧!”
远远见着有马车在重华门前停下,一身华服的年轻男子从车上下了来。
慕容黎眼神一动,脚步上前,给疯狂的柳嫔机会攻击自己。
然后在柳嫔暴怒的谩骂声里,她惊呼一声“救命”,将自己摔了出去。
宽大袍袖翻飞,像只受了伤的蝶,无力的摔倒在长街石板路上。
巡逻的禁军听到声音立马朝着这边赶了过来。
柳嫔手里攥着跟金簪,张牙舞爪的扑上去:“贱人!今日本宫非得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规矩!”
慕容黎满脸惊恐,双手撑着地,不断向后逃离:“来人啊!别过来!你们别碰我!救命啊!柳嫔杀人了!”
女官吓得面无人色,一边死死拉住柳嫔,一边瞪着慕容黎:“你住口!我们娘娘什么都没做,你不要瞎叫唤,冤枉我们家娘娘!”
一声怒喝,从身后响起。
“放肆!你是什么身份,也敢跟郡主如此说话!”
“瑞王殿下!”
慕容黎像是见着了救星,跌跌撞撞地飞扑过去,泪眼汪汪地拉住瑞王衣袖,低低呜咽、浑身颤抖:“殿下!柳嫔她、她又想害我,殿下救我!”
瑞王见她哭得梨花带雨,心下一动,立马将她护在了身后:“郡主别怕,本王在这儿,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
转头蹙眉盯着柳嫔道:“柳娘娘算计了郡主一次还不够,还想当众杀人不成!”
柳嫔指着瑞王,双目爆瞪:“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太后和晋国公、还有崔氏一族的支持,永远都只属于我儿!你别想抢走,你也抢不走!”
瑞王冷笑:“柳嫔放肆了!朝臣百官该效忠的永远都只有陛下一人,柳嫔口口声声让百官都支持你儿子,是想造反吗?”
柳嫔还想叫骂,被女官死死捂住了嘴:“娘娘!娘娘别说了!”
瑞王看着柳嫔被身边宫人拽走,重重一甩衣袖:“不知所谓!”
转头见慕容黎惊魂未定,立马柔和了神色:“郡主放心,本王一定会把看到的如实回禀陛下。”
慕容黎福了福身,轻轻啜泣:“多谢瑞王殿下救我。”
“别哭,已经没事了……”瑞王伸手,似乎想替她擦去眼泪,又发现不合适,忙收回了手,“你先回府,这件事交给我,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坐上了马车。
慕容黎娇娇弱弱的表情缓缓褪却为一脸冷漠,抬手一擦,脸上的泪珠消失无踪。
“去罪人坊!”
***
罪人坊。
专门用来关押犯了罪的官家女眷。
却也不仅仅是关押,每日都要做种种粗活,一个做的不好,还要挨骂、挨鞭子。
进了这里,便是从高高在上的官眷,变成连奴婢都能随意打骂的低贱之人。
“贱人!”卢氏看到慕容黎一身华服,高高在上的站在台阶之上睥睨着一身粗陋的自己,不甘焦灼的表情一变,狰狞叫嚣着扑过来,“不得好死的小贱人,害我儿堂堂大员嫡女去做了妾!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打死你!”
但她还没接近慕容黎,就被看守的人一鞭子抽得跌倒在地上。
呼啸阵阵。
一鞭又一鞭。
直把卢氏打得蜷缩在地上,痛得连哼唧都哼唧不出来。
她却还是突瞪着一双阴狠的眼眸,死死盯着慕容黎。
慕容黎平静地睇着她,仿佛高高在上的谪仙。
无悲无喜地看着前世将自己欺骗算计,踩着自己的血肉,将儿女们一个个送进了豪门世家,一步步成了京中最叫人艳羡的贵妇人的卢氏,今世终于自食恶果,落了个狼狈境地!
但这不是结束。
而是刚刚开始!
秦王!
柳嫔!
卢家、柳家!
任何一个背后算计过她的人,绝对,一个都不会放过!
她缓缓开口,轻轻叹息:“既然这么疼了,为什么不开口求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