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时音龇目欲裂:“打算!我现在成了满京城的笑话,又被困在秦王府的后院,以后再也出不去了,我还能怎么给自己打算!”
“所以您更应该给自己制造一个依仗!”
“不懂什么!秦王根本就不会爱上我,他……”
小翠打断了她的话,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爱不爱又有什么关系!您有了属于自己的依仗,往后照样能够大权在握!”
大权在握?
这几个词触动了慕容时音贪婪的神经,疯狂的眸光瞬间定住了:“你什么意思?”
“子嗣!”小翠的手抚上她平坦的小腹,“陛下虽然多子,却至今没有一个皇孙!”
“只要您能生下秦王殿下的长子、陛下的皇长孙,那您就是皇家的大功臣!您从前的种种错处,放在皇长孙面前又算得了什么?皇家重子嗣,您这是帮秦王争取到了一重优势,在这王府里,自然也就有了您不可动摇的位置!”
慕容时音动摇了,又自我否定了:“不……不行,我不该跟她‘争’……”
小翠露出为她不平的表情,愤怒道:“为什么不行?您做的这些也是为了帮二房争取利益,又不只是为了您自己,凭什么您就只能做低贱的庶妃?难道您就甘心,眼睁睁看着某些人什么都不用做,来日就能风风光光的登上王妃之位吗?”
是啊!
明明她付出得最多!
凭什么只有她落得如此下场?
慕容时音心里团着一簇余烬,不停炙烤着她的情绪,一点一点未取到了极致,又恨到了极致,最后又从骨子里催生出不尽的嫉妒!
凭什么“她”可以被护着离开京城,远远躲避开京利的争斗!自己却要为了“她”的前程,一次次付出、受辱?
如今她再也做不了萧靖权的妻子,却不得不困在秦王府,在往后的数十年里,难道还要看着“她”和秦王踩着她的幸福和人生,恩恩爱爱、双宿双栖吗?
慕容时音不甘和
“我……”
小翠跪在她的面前,紧紧握住她的双手:“姑娘!奴婢知道您是有野心的人,难道就不想让您自己的儿子登上至尊之位吗?您想想魏朝的冯太后!大堂的武皇后!北辽的述律太后和萧太后!”
她一一列举,每一个都是皇帝的女人,每一个都在丈夫死后权倾朝野!
慕容时音仿佛一头垂死的野兽,再次找到厮杀的理由,眼眸里渐渐凝聚起汹涌的贪婪!
小翠继续循循善诱:“姑娘!您是为了帮秦王才落得如此田地的,可秦王却连来看您一下都没有!您才十五啊!一辈子还那么长,难道您真的想就这么老死在秦王府的后院里,无人问津吗?”
不!
当然不能!
慕容时音急切的抓住小翠得手:“崔孕的药丸呢!有没有带来!”
小翠露出欣慰的笑容来,立马将藏在袖中的药丸放到了她的手里:“带了!这药是夫人叫人按着您的体质调配的,吃了必定能怀上男孩儿!”
慕容时音想都没想,把药丸塞进嘴里,和着水一口咽下去了!
既然你们都没把我放在心上,那我也不会再为你们任何人考虑了!
我不舒坦,那就谁也别想舒坦!
秦王长子的位置,甚至未来的世子、太子……
我的孩子,占定了!
***
第二日一早,慕容黎便收拾着进宫了。
路上便听着百姓们在议论岑家被抄的事。
慕容黎挑起车帘瞧了一眼。
就见百姓们义愤填膺,围着岑府又是丢臭鸡蛋又是啐唾沫。
“搜出来好几十箱金银珠宝啊,还不知道是多少百姓的血汗钱呢!”
“当初还说是协助破获军饷案的大功臣,原来是悄悄肥了自己的大恶贼!”
“九皇爷当初怎么就没查出来他呢?白叫他享受了这么多年的高官厚禄!”
……
路边一个穿着低等官服的男子分析道:“肯定是为了查那些不见踪影的军饷,不得不隐忍!要是打草惊蛇了,这些白花花的银子岂不是又要被转移?那可是老百姓的血汗钱!”
百姓们一听,纷纷点头:“没错!你说的十分有道理!”
……
慕容黎正欲收回目光,正好与柳家人犯愁的视线对上。
她挑起嘴角,冷冷一笑,放下了帘子。
惹得柳家人目光一跳:“什么意思!她笑什么?难道她知道秦王和岑英杰……”
话还没说话,就被柳长鹤给捂了嘴:“你想找死吗!”
那人背脊一寒,悻悻着不敢说话了。
柳长鹤用力抿了抿唇:“赶紧想办法,让咱们的人见着岑英杰才行!只要他不吐口,秦王就是安全的!”
进了宫。
刚到苍震门,正好遇上御前的冯公公。
慕容黎笑着与他打招呼:“阿翁!”
冯公公笑得眼角都炸起菊花纹路了,拽着曳撒下了台阶儿,给行了礼。
“哎哟!您不好这么叫奴婢的,奴婢可受不起!”
“怎么受不起了,您就是黎儿的长辈啊!”
冯公公瞧着她长大的,受尽宠爱却从不嚣张跋扈,哪能不喜欢呢!
“行!那奴婢就厚着脸皮应了!”
“我要去拜见母后,公公这是要去哪儿?”
“那巧了,陛下晋封了一位美人,奴婢要去给各宫主子宣旨,正好陪您走一道儿!”
冯公公摆了摆手。
两人走在前头,伺候的宫人懂事儿的隔了十来步,远远跟着。
冯公公小声道:“昨儿晋国公府的事,陛下已经知道。”
“陛下关心朝臣百官,自然的。”
“是秦王昨儿下午,进宫来给卢氏求情了!”
慕容黎一愣。
完全没有想到秦王会这么做!
毕竟,卢氏也好、二叔也罢,根本就没有让秦王这么做的理由!
“秦王给卢氏求情?”
“是呢!”
“他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