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黎抿了抿唇,显露一点点焦急:“为免有人做手脚,还请各位长辈身边都能拨个人出来,随着一同去搜才好。”
蔺阳长公主点头,率先道:“举手之劳,没什么不能的。人多,也好搜得仔细些。”
其他人也纷纷派了身边心腹出来。
于是府里的人,带着一群外来的丫头婆子浩浩荡荡离开了小憩处。
慕容黎低着头,指甲一下又一下地刮着腰间垂下的玉蟾蜍。
这姿态,在卢氏和太夫人看来,那就是害怕!是心慌焦虑!
不过就坐在一旁的萧靖权,一侧眼就瞧见了她眼底的冷漠和嗤笑,仿佛在逗弄一群自以为是的蠢蛋,是全然的百无聊赖。
显然早有防备,甚至已经挖好了坑,等着这群蠢货跳了!
到底是太后一手教出来的,就算从前蠢,如今也能快速长脑子了!
修长手指一勾,将那枚玉蟾蜍给勾到了掌心。
慕容黎抬眸瞪了他一眼,又把玉蟾蜍给抢了回来,低声道:“不许你玩!”
萧靖权轻笑了一声,收回了手。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去搜查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
看到有沈嬷嬷手里呈着托盘,卢氏和太夫人对视了一眼,眼底满是即将翻身的快活之意。
众人立马凑上前去瞧了。
“白纸红字,全是梵文!”
“是诅咒!还是最阴狠的血咒,咒人暴毙的!”
“哦哟!难怪太夫人会梦到自己被推进尸山血海里,这就是应咒了呀!”
……
太夫人做出痛心疾首的样子:“还不快说,这些脏东西,到底是从谁院子里搜出来的!”
这么说着,目光汹涌地扫过慕容黎。
她在深宅大院数十年,还能弄不死你个小贱蹄子!
正得意,却见慕容黎脸上的惊恐和紧张一点点舒展开,嘴角缓缓挑起了挑衅的弧度。
太夫人一怔,不好的预感重重砸向心口。
沈嬷嬷皱着脸,欲言又止:“……这……”
慕容黎脸色一厉:“太夫人叫你说,你吞吞吐吐地做什么?怎么,你想包庇这个人!来人,拖出去,给我狠狠打这心思不正的老妇!”
沈嬷嬷心知隐瞒也没用,扑通一声跪了:“奴婢说!是、是从二夫人房里搜出来的!”
蔺阳长公主身边的女官上前两步,朝着慕容黎福了福身:“郡主,方才是太夫人身边的这位嬷嬷在卢氏发现了这些用些血写的诅咒。她本是想悄悄藏起来的,幸亏奴婢的目光正好扫过,当场给她揪住了!”
慕容黎一扬下巴。
春意上去就是一脚,狠狠踹在她的心窝子上:“你好大的胆子!竟然还敢包庇谋害太夫人的凶手!”
慕容黎冷笑:“怕不只是私藏那么简单,指不定回头还想偷偷藏进谁的院子呢!”
沈嬷嬷捂着发痛的心口,大声辩驳:“奴婢没有这样想,更没有这么做,郡主不要信口污蔑奴婢!”
慕容黎嗤声:“包庇卢氏,也是本郡污蔑你吗?”
沈嬷嬷噎住。
卢氏那张装满了担忧的脸,瞬间都僵住了:“不……这不可能!”
慕容黎看了三夫人一眼。
三夫人得到准许和鼓励,大步上前,猛地一巴掌扇在卢氏脸上:“太夫人为了你们母女,不顾郡主脸面,也要去卢家给你那杀人犯母亲吊唁,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
“你敢打我!”卢氏向来瞧不起守寡的三夫人,挨了这一巴掌下意识要还回去,却被死死攥住了手腕。
然后,“啪”的一声,又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巴掌!
响起的皮肉拍打声儿大的,让众人都激灵了一下。
却抵消不了三夫人所承受的丧女之痛的万分之一!
“太夫人就是太纵着你们母女了,才叫你们如此自私阴狠!证据就在这里,你还有什么可辩驳的!”
卢氏悲打得耳朵里一阵尖鸣,又惊又恨,牙齿咯咯发抖:“我不承认!这是诬陷!分明是有贱人在诬陷我!”
太夫人护着卢氏,也是大声否认:“不会是她的!一定是有人栽赃她!”
卢氏看向慕容黎,恰好对上她的眼睛,阴森森的,窥见她目光深处的恶意,整颗心顿时像是被惊雷滚过,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不敢相信,精心设计的局,竟然又被慕容黎看穿了,并且还早早藏了符咒来栽赃陷害她,倒打她一耙!
明明该胜利的是自己!
明明该被人唾弃的人是她!
明明她马上就可以给她的修儿报仇了!
卢氏高高扬起下巴,切齿道:“太夫人一向对我们母女极好,我怎么会诅咒太夫人!这是诬陷,分明是有贱人在陷害我!”
蔺阳长公主身边的女官一击掌。
挨了板子的女使就被拎了进来,丢在了地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到底是不是你卢氏做的,你身边的人最清楚!”
慕容黎蹲在女使身前,抬起了她的下巴:“板子已经挨了,滋味也尝到了,不想再挨一遍的,就把方才招认过的话当着众位贵宾的面,再说一遍。
卢氏深知,这贱婢一定是被慕容黎给收买了!
她心口发颤,但还是极力保持镇定,眯着淬毒的眼眸死死盯着女使:“你是卢家的家生子,若是敢污蔑主子,你家里头那些可是都要被你连累!”
女使瑟瑟发抖,但显然板子的滋味她是不想再挨了:“是二夫人!是二夫人写的那些血咒!”
“二夫人和四姑娘求太夫人帮她们算计郡主,太夫人答应他们,说一定会让郡主永世不得翻身!只要郡主名声坏了,她们就能反咬郡主一口,说是从前被郡主迫害没有办法了,她们才出手反击的!”
“但是二夫人等了好些天也不见太夫人有行动,反而见郡主越发风光肆意,就觉得太夫人拿了二房那么多孝敬,却不顾她们的死活,所以心生怨恨!”
宾客们完全没想到,事情居然还能这么发展,顿时目瞪口呆:“我们没听错吧?太夫人答应了卢氏母女,要算计的郡主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