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黎阴冷着笑容,转头看向二房一干人等:“啧,这儿还有一群小小三品武官的家眷。”
二房众人恨极了,也不敢拿她如何。
可慕容时音如何看得她这般张扬得意,顶着张被打肿的脸尖叫:“你有什么可嚣张的!要不是有这么个出身,你有什么地方值得人喜欢!”
慕容黎痴痴发笑:“只要我是晋国公唯一嫡女,只要我是太后唯一外甥女,只要陛下还信任我父,本郡就是再如何一无是处,也有的是人乐意捧着本郡,谁会管你们这些贱婢喜不喜欢!”
“倒是你们二房!没了本郡,你们又算个屁!”
四夫人扬声应和:“没错!还不都仗着郡主的势,在外嚣张!”
“你……”慕容时音又恨又嫉妒,还想说什么,却被卢氏一把按住了。
卢氏可不信陛下是为了她才罢免的三品大员,不过是她的事,正好给了皇帝以借口,顺势罢免了他想罢免的人罢了!
可卢氏还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明明那么完美的杀人计划,怎么会让这小贱人安然无恙地回来了!
她怎么就回来了!
那么到底是谁背上了罪名?
因为她被罢免的官员,又会是谁?
娘家只有大哥是三品大员,难道……
卢氏不敢往下想,只想立马回到卢家,见到娘家人。
隐忍着滔天恨意,半跪下身,低声哀求道:“还请郡主看在你二叔的份上,放我们出府!”
慕容黎掸了掸衣袖,淡淡道:“既然你们非要去给杀人犯奔丧,本郡也不拦着了。来人,套马车,即刻送太夫人和二房的人去卢家!”
卢氏眼皮子一跳:“什么杀人犯!我母亲为朝廷培养了四个官员,是陛下钦封的郡夫人!你怎么敢这么胡说八道!”
“哎呀!”慕容黎夸张地惊呼了一声,“本郡让人传话回来的时候,好像忘了说重点了。卢家老妇授命小卢氏杀了她,联手柳家人恶意栽赃本郡!可惜老天有眼啊,竟让鲁国公夫人亲眼目睹了她们的算计,还了本郡清白!”
“小卢氏弑母,却是卢家老妇授意。所以按大周律例来说,卢家母女都是以下犯上的杀!人!犯!”
卢氏猛然一震,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飞脱出去。
鲁国公府大喜,身为当家主母的国公夫人不在前面招待宾客,怎么会出现在厢房?
妹妹做事谨慎,必然会在厢房周遭布下眼线,怎么会没人发现国公夫人进去?
所以!
所以这小贱人,又一次提早发觉了她们的计划吗?
可是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啊!
她不过就是个没有脑子的蠢货废物,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聪明?
慕容黎笑看这起子鬼魅惊惧不甘,冷飕飕继续道:“哦,还有个消息告诉你,你妹妹已经被鲁国公府给休了。世子夫妇也明确拒绝了入继她的儿子,你们卢家想抢鲁国公爵位的如意算盘,碎了!”
碎了!
这一局,她妹妹布了整整二十年!
怎么可能会输?
卢氏感觉自己被人溺进了深水里,喘不过气:“不……不可能……”
慕容黎叹了口气,又故意道:“据小卢氏的心腹交代,她给鲁国公府嫡房下的绝嗣药,是你们卢家人悄悄送进去的,该不会是你给的吧?”
绝嗣药?
所有人都惊呆了!
四夫人突然发现自己善良可比菩萨了:“卢家都是什么遭天谴的疯子!”
三夫人缓缓一叹:“一家子皆是下作品行,怕是陛下也不会冒险,去重用卢家郎君了。”
其他人顿时都觉得这深冬的寒夜,都是暖和的!
太夫人却已经惊得说不出话来了。
这时候,下人来禀:“郡主,马车已经套好了!”
慕容黎摆了摆手:“送太夫人和卢氏母女,去祭拜杀人犯!”
太夫人这还哪里想去。
真若是去了,回头陛下未必会如何想,但太后一定会觉得自己是在公然与她作对!
故意恩宠二房,给慕容黎难堪!
脸上松松的皮肉不由一抖:“你为什么不早说!”
慕容黎软绵绵给她怼了回去:“只要本郡没死,都算是小事,不是吗?既然是小事,太夫人又会不在意,说了搞不好还要来责怪本郡打扰您休息,所以就不说咯。”
太夫人抿唇看着她。
越发觉得她牙尖嘴利、自私刻薄。
什么都比不上音儿!
要是让她一直这么嚣张下去,以后府里头还有谁会把她这个太夫人放在眼里!
她一把抓着卢氏母女就往内院走:“既是罪人,便没什么可祭拜的!”
慕容黎看着她们走远,笑了笑:“今儿确实是晚了,明日一早,再送太夫人和卢氏母女过去!不叫全城百姓都亲眼瞧着,怎么会知道我们的太夫人有多疼爱小辈啊!”
几位夫人面面相觑,然后都笑了起来:“郡主说的是!”
***
走到无人处。
母女俩扑通一声,跪在了太夫人面前!
卢氏声泪俱下:“一切都是儿媳的错!音儿被人算计,和秦王有了肌肤之亲,又被陛下下旨定了庶妃之位,儿媳实在心疼音儿,这才一时错了主意,叫人给郡主下的藏红花!”
“我们音儿只能做妾,若是生了孩子都没有资格养在身边。可是郡主有身份地位,就算不能生,也是正妃!到时候把音儿的孩子给她养,依然是我们慕容家的血脉,她也还是有孩子傍身,根本没有损了她任何利益的呀!”
“何况说郡主偷人的又不是我们!官府好心给我递了消息,我一刻都不敢隐瞒耽误,赶紧找到秦王殿下商量对策!验身子是不好听,那也是为了帮她呀!可她不但不领情,还以为这是羞辱,不敢对秦王如何,非要把这笔账算在我们母女身上!”
“母亲!我没有关系,再多脏水泼在我身上,我都可以承受!可音儿真的是无辜的呀!二爷的孩儿们都是无辜的呀!如今全都被郡主害的没了脸面,以后可叫他们怎么在京中立足啊!”
卢氏伺候了太夫人二十几年,深知太夫人的性子,只要她什么都揽下了,太夫人就算怪她,也不会怪到女儿身上。
且她是世家嫡长女出身,顺遂了几十年,如何能容忍一个小辈如此不敬她?眼睁睁看着慕容黎继续嚣张下去!
慕容时音扬起被打了红肿的脸,轻轻抽泣着,哭得小心隐忍:“祖母!求祖母救救我与母亲吧!”
太夫人立马心软的一塌糊涂,把人拉起来搂紧了怀里:“不哭!好孩子,不哭。祖母不会让她再这么欺负你的!”
慕容时音抱着她,全然依赖的姿态:“音儿相信祖母。”
在太夫人看不到的角度里,母女对视了一眼,得意极了。
然而她们的得意并没有维持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