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并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重生了,自己的阴狠毒辣早已经暴露,还一目痴情的凝望着她:“原是要来国公府接你的,奈何一早陛下叫了进宫来说话。等出得御书房,算着时辰,怕是你们已经出发,便在这儿等着。”
慕容黎做出欣喜的样子:“外头这么冷,还下着雪,殿下以后别这样了,小心着凉。”
秦王满眼柔情:“见着你我心里高兴,哪里还觉着冷了。我只恨不得日日与你相见才叫。”
慕容黎听着反胃,扮演着娇羞,脚步匆匆甩开人渣朝重华门内走。
落在后头的秦王和慕容时音交换个眼神,然后微微点了点头,以相互确定今日计划可照常进行。
慕容时音扬了扬下巴,难掩得意。
过了今日,慕容黎就什么也比不得自己了!
秦王立马追了上去,想牵慕容黎的手。
慕容黎接触到他皮肤的那一刻,一股想吐的冲动几乎压不住。
被烫似的忙挪开了手,又掩饰的丢去嗔怪的一眼:“叫人瞧见了不好。”
秦王假作绅士的没强迫她,温柔道:“适才听说你病下了,奈何前几日实在忙碌,又被父皇派遣去了北郊办差,都没能抽出空来瞧你。好些了吗?”
慕容黎体贴道:“自然是政务要紧,而且前几日一直伤寒着,殿下便是来了,也不好见的。”
“现下好全了?”
“是,好全了。”
“那便好,否则,我定要寝食难安了。”
慕容黎微笑,心里则阴恻恻道:你最好半夜睡觉也睁着一只眼!
跟上来的慕容时音一脸发自肺腑替她高兴的表情道:“还是姐姐有福气,姐姐有秦王殿下那样完美的男子宠爱着,那可是旁人求也求不来的鸿运!”
这福气,她可不敢要!
慕容黎用帕子压了压嘴角的讥讽,娇怯怯瞧了萧元熠一眼,痴恋脑似的说:“只盼殿下,会永远这样真诚待我!”
秦王脸上的真诚与喜爱完美的,叫人看不出一丝破绽:“定不相负!”
***
到了宴请朝臣的三春宴,没一会儿,秦王借口走开了。
慕容黎心中不屑。
当然要走开,不然怎么让未婚妻单独出去找人求情呢?
事成之后,再叫慕容时音来说:千万不要去殿下面前邀功!男人么,要面子的,若是知道自己靠女人才能救了自己的支持者,便是侮辱了他的自尊,有损两人之间的感情!
如此,秦王萧元熠既得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也不必对她有任何感激之心!
够恶心!
果然,秦王刚一走,就听到有两个小太监在附近自说自话,透露了萧靖权的行踪。
“九皇爷往梅坞那儿去了呢!”
***
梅坞离三春宴有一段距离,靠近后妃居所。
寻常官眷不敢在宫中乱走动,所以一路上没遇上什么人。
慕容黎一边往里走,一边深呼吸,心跳快的不得了。
她说怕他,算不得说谎。
幼时他们一同养在太后膝下,那时他虽冷漠老成,她还敢爬他背上要他背着在宫里晃荡。
直到八岁那年宫变。
他在她面前砍下了叛军的头颅,温热肮脏的血溅了她们一脸,她吓得魂都要飞了,他却一脸冷戾,仿佛砍下的只是一个个木头桩子。
自那以后,就有些怕他。
生怕他一生气,把她的脑袋拧下来,因为当年他离京赶赴边关的前夜,就那么威胁过她:不听话,头给你拧掉!
后来他在边关一待又是八年,风沙和刀剑的磨砺下,变得可比从前可怕多了!
“县主万安。”
梅坞伺候着宫人见着她来,福身行礼,没有阻挡她的脚步。
慕容黎进梅林四处找了找,没见着人,便往深处走,那儿有一间供人休息的竹屋。
她推门进去。
果然见九皇爷萧靖权倚在窗口吃酒。
虽然坐姿随意,却威势不减半分!
慕容黎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这才慢慢走近他些:“皇爷。”
听着人进来,萧靖权却连眼皮都没掀一下。
竹屋里静悄悄的,静得慕容黎心慌,紧张的不住攥衣袖。
等不到他说话,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开口:“今日来找皇爷,是想请皇爷帮忙,解我困境。”
又过了好一会儿,萧靖权终于出声,淡漠且漫不经心:“本王有什么理由要帮你?”
窗外风来,拂动慕容黎腰间的配饰,温润的光泽轻轻摇曳。
萧靖权缓缓转过的眼眸正好看到那枚玉蟾蜍,深邃凤眸微动:“过来。”
慕容黎瞧他脸色臭的要命,吓得心脏突突乱跳,但还是依言走了过去。
萧靖权勾起她宫绦上挂着的玉麒麟,冷厉薄唇勾起一抹戏谑:“既收了玉,便是两清。”
慕容黎想起那日他往她小衣里塞玉的流氓行为,气得心口痛。
可毕竟有求于人,也不敢骂他。
用力抿了抿唇,壮着胆子说:“我只当它是你给的定情之物!这玉麒麟既是定情之物,你欠我的人情便是尚未还清!”
萧靖权目光一顿,似乎诧异她的脑回路,随即轻嗤了一声:“自作多情。”
慕容黎学起那些厚脸皮的逻辑来,什么都往上暧昧上套:“慕容时音原是跟着我来的,半路却被绊住了脚步,不是你想单独见我,才叫人做的么?还有!还有外面的宫人,也没拦着我进来,不是因为你在等我来找你么?”
萧靖权冷眉冷眼:“说完了?说完可以滚了。”
这人冷漠的叫人恨。
可除了他,慕容黎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求谁。
那些魑魅魍魉必然会在宫宴上对自己动手,若是没有人帮忙……逃得了今日,也逃不了明日!
慕容黎心里急,上前拉住了他的手。
被他锋利眸光一扫,心跳差点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但是为了自己的小名,梗着脖子没撒手:“你还、还没答应帮我,我不走!”
他的手常年握着兵器,掌心有茧,不似寻常富贵公子那么一看就细嫩。
脑海里闪过那天这双粗糙的手掌是如何揉搓自己身子的画面,一时间,双夹绯红。
然后轻轻凑过去攀上他的肩,他太高了,她只能踮起脚尖,然后用微凉柔软的唇瓣亲了一下他的喉结,见他喉结滚动,又亲了一下。
虽然怕的要命,还是抬眸瞧向了他的眼睛,窗外的红梅映在他漆黑的眸底,一点点燃烧成猩红的欲色!
她就知道自己这样做是有用的,于是大着胆子继续亲昵他,语调都不自觉带上一丝娇气和妩媚:“这样……是不是能取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