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迫不及待闯进厢房。
结果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里里外外找了个遍,哪怕是墙边的花瓶都有人凑进去瞧了,就是没人!
但是人群中多的是成婚了的过来人,屋子里是些什么气息,她们再清楚不过了,九皇爷分明在这儿宠幸了个女子!
“见鬼了,这女子还能遁地了不成!”
***
接二连三发生那种风流事,好些高门夫人赶紧带着女儿离开公主府,免得回头这些腌臜算计落到自家孩子头上。
慕容黎正好跟着人群离开,没人怀疑。
出了公主府的大门,晋国公府的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眼角余光睹见人面兽心的未婚夫也要出来,慕容黎也顾不得身子上的痛楚,扶着女使的手赶紧上了马车:“回府!”
马车平稳前行,没人追来。
慕容黎总算放松了些许,倚着软枕假寐。
女使春意瞧主子脸色不好,赶紧倒了杯热茶递到她手中:“姑娘,喝杯蜜茶润润。”又压低了声音道:“您去哪儿了,突然消失不见,奴婢可要被您吓死了!方才二夫人还来问起您了。”
慕容黎接过茶盏的手一抖。
那一家子可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免紧张起来,这要是被她们察觉了什么,怕是要坏事儿!
“你怎么说的?”
春意凑近道:“说您和闺蜜说悄悄话去了,奴婢也已经去通过气儿,您放心,保证不会说漏嘴的。”
慕容黎松了口气:“还是你机灵。”
春意虽然没在公主府乱走,也多少听了一耳朵,那个被皇爷临幸了的女子到底是谁,一直大家都在找,可也没猜出是谁?
心下存了个疑影。
但她是下人,有些事儿不是她该问的就决计不能开口。
而且主子和秦王那么要好,只等来年开春便要成婚,自然不会与旁的男子有什么牵扯的!
然而当回到长音居伺候主子沐浴,看到主子那一身紫青的暧昧痕迹,以及从主子抹胸小衣里滚落的玉蟾蜍时,整个人都要炸了!
就算她未经人事,也知道主子经历了什么!
被皇爷临幸的女子,分明就是主子啊!
“姑娘!”
净房里水汽缭绕。
慕容黎看着落在水雾里的玉蟾蜍,咧着个嘴,就像是在嘲笑她!
气得她朝它踢了一脚。
骨碌碌。
一下子不知道滚到哪个角落里去了。
要不是活过一世,知道那间屋子里有暗道,萧靖权不管不顾那么一走,她真是要给他害死了!
“真是个无耻混账!”
春意什么都不敢问,回魂后赶紧去翻箱倒柜,把小立领的寝衣找出来。
一定要把脖子上的痕迹全都死死遮住才行!否则,要是被哪个有异心的蹄子见着、说出去,主子的名声前程可就全完了!
慕容黎泡在热水里揉着酸痛的腰肢,想了想,还是叫春意把玉蟾蜍给捡回来了。
“春意,把这东西给我串在宫绦上!”
既然已经跟他那样,就算是再硬的骨头她也得给他啃下来!想拿这个来羞辱她,她偏不如他的意,还要把这个当饰品带着身上,时时刻刻提醒那坏东西自己做了什么缺德事!
春意担心又伤心,可也只能听主子吩咐:“是,奴婢知道了。”
刚从净房出来。
就听小丫头来报:“县主,音姑娘来了。”
慕容黎皱眉。
怕不是来试探的!
二房一向心计甚深,前世可就想着要杀光她们大房,好抢走国公爵位!
“姑娘别急!”春意忙又给主子套上一件领子上有一圈狐狸毛的氅衣,势必把脖子遮的严严实实,然后才让丫头把慕容时音放进来。
慕容时音见她裹得严实窝在窗边的炕几上,又一副疲累样子,眼神一闪,脸上却笑得柔弱无害,嗔怪道:“姐姐回来怎么也没叫我们一声儿!”
前世被所谓姐妹情蒙蔽,信了这条毒蛇,如今慕容黎仔细瞧了,果然发现了端倪。
冷色的烛火明明白白映出了毒蛇眼底那抹一闪而逝的阴毒!
这个叫她疼宠多年的好妹妹,因为嫉妒她出身高贵,一面跟她演着姐妹情深,一面配合着秦王背刺她!
在百官齐聚的宫宴上毁她名声!更趁她受伤昏迷时,亲手砸断她的双腿,让她沦为被人鄙夷的下贱废人,逼得她自降为妾,让秦王顺利给心爱之人腾出正妻之位!
而秦王那阴狠贱人,继续在她面前装着深情,在旁人欺辱刻薄她时处处维护信任,引得彼时自卑的她以为自己嫁得良人,对他百般信任,继而求着父兄一定要支持秦王坐稳东宫太子之位!
却到最后,落得被慕容时音斩去四肢、割掉双耳、拔了舌头做成人彘,苟延残喘数日之后,被扎破心脏惨死的结局!
慕容黎垂下眼眸,隐去所有情绪,叹息道:“听了些不好的消息,心里不舒服,就先回来了。”
慕容时音状似无意地追问道:“怎么了?”
慕容黎懒洋洋说:“幼年时曾与我一同在太后膝下养过一阵子的那个姚姑娘,刚入冬的时候掉水里,病死了。”
慕容时音惊呼了一声,一连声的惋惜。
慕容黎懒得听她扯,直接问道:“妹妹来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瞧着时辰还早,来陪姐姐说说话。”慕容时音挨坐下了之后道:“不过在宴席上,我听说户部左侍郎钱大人出了事,他可是竞争尚书之位最热门的人选!”
慕容黎仿佛对朝政没兴趣,兴趣缺缺。
慕容时音立马又说:“而且我隐隐听说,那是秦王殿下的人呢!钱大人是有才能的人,若是没了他是户部替殿下分忧,总归是殿下的损失呢!”
户部,那可是个深不见底的钱袋子。
谁掌了户部,等于是老鼠落进了米缸里,肥了自己,还能肥一整个家族!
如今钱侍郎出事儿,钱袋子搞不好就要跑进死对头的口袋,那人渣当然着急了。
“真的吗?”慕容黎假装惊讶,又怒道:“钱大人既为殿下办事儿,怎么能这么不检点!”
慕容时音显然很满意她的反应:“我打听了提一下,其实钱大人犯的也不是什么大错,就是吃醉了酒干了些冲动事儿,没想到被人告到了九皇爷那儿。”
“原以为就是打板子罚奉就能了了的,谁知道九皇爷竟说要严处。要我说,其实就是九皇爷刚回京没多久,想拿人立威呢!”
慕容黎心中冷笑。
把强暴属下妻子说得如此轻描淡写,可真的够恶心的!
何况他萧靖权战功赫赫,有皇帝的信任,如今又掌着皇帝的心腹衙门镇抚司,有必要拿个小小的三品官做文章立威么!
慕容黎揉着前世被她砸断的腿,那股钻心的痛仿佛还残留在骨子里,极力以娇滴滴的声音掩盖汹涌的恨意:“我不去,我怕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