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副将,该换值了。”大秦粮庄内,李信正与齐副将交接换班。
“将军真是每日都如此守时,属下佩服。”齐副将不慌不忙的说道。
“作为一个将士,守时守信是最基本的!”李信一丝不苟的回答。
“将军所言极是!不过,将军是否太过正经了,弟兄们可都在抱怨呢,说将军您自复出以来,都未曾与大家一起饮酒了呢!”齐副将依旧不慌不忙的说着。
“虽说咱们驻守着粮庄,可将军连休沐日都不曾歇息,如此下去岂不与弟兄们生疏了。”齐副将也跟着抱怨起来。
“再说了,这粮庄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地方,将军尽职尽责是好事?可这对其他弟兄们未免有些苛刻了……弟兄们都向我反应好些次了呢,说将军您也太过严谨了……”齐副将还在滔滔不绝的说着。
“为何?严防牢守这不是我们的职责吗?”李信有些不解,他只是遵循自身的职责每日准时巡查而已。
“将军,这每日十二个时辰不间断巡查真的有必要吗?特别是您,吃住都在这粮庄了……李伯可是来寻过属下好几次了,让属下好好劝劝您,别太劳累了,偶尔也回府歇息歇息。”齐副将苦口婆心的劝慰着李信。
“齐副将,到换值的时间了。”李信好似没听进去一般,只催促齐副将快点交接。
“唉,是是是,将军您真是头倔驴!属下这是白操心了,反正下回李伯再来寻属下,属下直接带他过来亲自与您说!”齐副将不情不愿的开始交接换值。
“……李伯那里,齐副将你,你看着办。”李信有些无奈的回应,没办法,他对李伯很没辙……毕竟他与李伯相依为命,而李伯对他来说就像是父亲一般!
“将军,您害怕李伯念叨也不能每次都让属下去应对啊!属下现在都有些害怕李伯了!”齐副将埋怨的看了一眼李信,将军真是的,每回都让他去接见李伯,害的他每次都得被迫倾听李伯唠叨上大半天……
“齐涛,这事只能交给你了,你可是我最信任的人!”李信闻言立刻改变了态度,连称呼都变了,平时只有在私下里他才会叫齐副将的名字,其他时候都是公事公办的叫他齐副将。
其实李信与齐涛的兄弟之情很是深厚,齐涛是李信军中的二把手,他俩经历过许多次的大小战役,包括之前那次伐楚之战,李信之所以能活着回来,多亏了齐涛。
当时的李信打算以死谢罪,是齐涛苦言相劝,让其回秦。可李信却铁了心的要以死谢罪,最后齐涛无法,只能把李信药晕,而后带着他返回了咸阳。
虽然回到了咸阳,可李信一直愧疚无心,郁郁寡欢,浑浑噩噩的。齐涛知晓他的痛苦,并没有弃他另投去处,而是一直在等着他振作起来。
为此,齐涛的妻子家人们都极不理解,他们都认为李信将军已经前途无望了……齐涛若是继续待在李信麾下,恐怕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好在他们虽不理解但也支持他的决定,因为李信也是齐涛的救命恩人,战场上,李信也曾多次相救齐涛。
“是是是,每次说起这个事情,您就拿这话来打发我,下次我可真的不帮你了!”齐涛拿他没辙,虽然他每次也是这样回答李信的,可每次李伯来了,他还是第一时间去听其唠叨……
“行了,我先去巡逻了!”说话间,两人已交接完毕,李信随即就准备去巡逻。
“将,将军!咸阳令遣隶卒前来寻您!”李信刚迈出步伐,守卫便匆匆来报了。
“咸阳令寻我何事?”李信一头雾水,他与咸阳令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啊。
“不知,那隶卒只说奉咸阳令前来寻将军!”守卫摇了摇头,表示并不知晓。
“我现下要去巡逻,若无大事,让其稍候来见我!”李信并没有立刻去见那隶卒,他这会还得先去巡逻呢,刚刚听齐涛唠嗑,都差点超时了!
“将军,巡逻也不差您一个,还是先见见那隶卒吧,万一是有什么十万火急之事呢!且咸阳令遣人前来寻您,必然是什么公事吧,将军切勿怠慢!”齐涛极不赞同,将军真是尽职过头了!
“走,带我前去见那隶卒!”闻言,李信让其他士兵先行去巡逻,随后大步流星的往粮庄门口而去,齐涛也是急忙跟上。
因为他也很好奇这咸阳令差人寻将军到底有何事,而且,以将军这耿直的性子,他也不放心。
“卑职见过李将军。”见李信出来后,隶卒立即行礼。
“不必多礼,说吧,咸阳令何事寻本将军!”李信直接开门见山的让他赶紧说出来意。
“回将军,一刻钟前,咸阳北街道上发生了一起惊马事故,死伤者三十余人,其中一名重伤患者经调查乃是您府上的李忠管事!遂咸阳令遣卑职前来告知将军。”隶卒一板一眼的把事情原由一口气的告知了李信。
“!!!什,什么!你,你说,谁?谁重伤不治?”回话的是齐涛,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隶卒,仿佛没听清楚一般再次询问。
而此时的李信如遭雷击,瞳孔放大,完全呆愣住了。
“其中一名死者名李忠,年龄五十又七,经查,确实是李信将军府上的管事!”隶卒毫无感情的再次重复了一遍,他认为只是一个管事而已,主人家应该也不会太过在意的吧,毕竟管家也不过是贱奴罢了。
“将军!”齐涛眼疾手快扶住了摇晃的李信。
“李…伯……李伯怎么了?”李信好似回过了神,茫然的看向齐涛问道。
“将军…您快去看看李伯吧!”齐涛冷静了下来,让李信赶紧去见李伯,说不定还能赶上最后一面……
“可是…我,我还得去巡逻……”李信此时有些发懵,本能的想着自己不能擅离职守。
“将军!都什么时候了!属下替您去巡逻!你快去见见李伯……”齐涛知道他还没有接受现实,他这是在潜意识的逃避。
“喔,嗯,嗯……”李信还是有些呆呆的,而后茫然的跟着隶卒前往北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