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战斗结束后,他从战场上回收了三根弩箭,重新装入其中。
不过箭头都有不同程度的磨损,上面的毒也消耗殆尽,杀伤力有限,自己拿着也没什么用了。
给端木可儿,还可以给对方增添一点安全感。
“可是,我没有用过这个,而且我射箭也不准。”
端木可儿拿过连弩,上下打量一番,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语气之中却带着几分犹豫。
连弩的操作并不难,他通过观摩林小凡上一场战斗的动作,就懂了七七八八,但心中有些不自信,自己真的能射准么?
若是射不准,这么好的武器,放在自己手里岂不是浪费?
“这个很简单,看到上面这条线了没,眼睛对上,十丈内,瞄哪打哪。十丈外,要考虑风,还有箭会自然下弱一些,适度地调整一下方位,但不用太多。你看那棵树没,大概瞄准成这样就能射中……”
林小凡耐心地讲解,端木可儿小脸之上充满认真。她对这连弩,也逐渐提起兴趣。
这东西操作好像很简单,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练习,就能打出和弓箭一样的作用来,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做的。
同时,她心中的恐惧与难过也逐渐掩去。
众人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如今放下心里戒备后,很快就横七竖八地睡倒过去。
端木可儿紧紧地抱着剑和连弩,似乎很害怕武器被人偷偷拿走,又或是这两把武器给了她安全感。
凤生的长枪和剑卸到一旁,浅睡过去,眉头紧紧地皱着,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噩梦。
林小凡靠在凤生的身旁。望着面前月光下的佳人,脸上多出一点淡淡的笑容,轻轻抓住了凤生的手。
凤生微微睁眼,低头看去,犹豫一下后,十指相扣,朝着林小凡的肩膀靠了靠,俏脸上多出几分少女的娇羞。
清晨的第一缕霞光划破黑暗,太阳冒出头来,给整个大地带来光明。
林小凡翻身而起,昨晚一直睡在硬石头上,如今身子一阵酸痛。而且他们扎营的物品也都留在了马车那,未来几日都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了。
“先下山。”
林小凡开口道。
下山的路似乎比山上的路还要难走。其中有一段也是要踩在“大铁钉”上通行。还有一段极为陡峭的土路,端木可儿一个不小心,差点滑落下去,好在凤生一把抓住她,将其从鬼门关提了回来。
下山之后,众人寻到方向,朝着萧天生他们过来的路线寻去。由于没有马匹,速度也慢下不少,走了一天的路,终于在黄昏时刻,遇到一队狼狈的人马,正是萧天生等人。
除萧天生外,其余人的马匹全都丢了,人数也只有之前的一半,许多人身上的铠甲有破损,上面还布满着彻底干掉的黑色血迹。
“林兄!”
萧天生猛地一拍马匹,快速疾驰而来,他的额头上多出一道划痕,用一块干净的布捆着,以防流血。
这是雷震子爆炸之时,一块里面的铁片划过的,好在没有伤到眼睛。
两人再见,相视一笑,萧天生从马上翻身而下,微微叹气一声:
“林兄,这场仗大意了,我没打好,死去不少弟兄。”
对此,林小凡倒是早有预料。虽说天黑看不清楚底下的情况,但在山顶伏击时,他就发现,这支天狼精锐的实力不一般,每一个士兵,都有一种不怕死的精神。
“有什么不好地方?此战杀敌多少,死伤多少?”
林小凡拍了拍萧天生的肩膀,开口问道。
“战死七十人,受伤近七十人。我没算过杀敌多少,但死在弟兄们刀枪下的就有近二百。”
萧天生开口算着。他们的第一波冲势,被天狼精锐在没结阵的情况下,硬生生阻挡下来。虽说让他们陷入险境,但天狼军也损失上百人。
再往后的搏杀当中,他们又杀死了近百人的天狼精锐。
“雷震子我都是往人最密集的地方扔的,又是加强款,这九个下去,天狼军队少说也得死两三百人,受伤者上千。只可惜,他们的几个首领距离太远,我们又冲不起来,没炸到。”
端木良江笑了笑道。他乃是陷阵军中轻骑兵首领,而他们轻骑兵主要的任务,就是用雷震子破阵、扰乱敌军。也是因此,他对雷震子的熟练度练得很高,几颗投掷的位置选择都很好。
这支天狼军并不知道雷震子的存在,加上即将胜利,比较大意,对雷震子几乎毫无防备,一下子造成了大量的伤亡。
“这么算下来,萧兄你们一共杀敌五百,伤敌数千,怎么能说没打好呢。”
林小凡拍了拍萧天生的肩膀。
“可是……”
萧天生微微皱眉,想要反驳。可怎么也找不到理由。
他想说自己太大意,没算到这支天狼军的战力,若不是雷震子,那肯定要全军覆灭。
可他们有雷震子,且发挥作用,最后的结果也是好的,敌军的伤亡人数,是他们的近十倍。
他死去的弟兄都是精锐,这支天狼军也同样是精锐,理论上讲,这场战斗似乎是……大胜?
想着,萧天生内心的郁闷减少许多,眉目也终于舒展开来。
“这么算下来,倒的确是个好结果。林兄,你这雷震子是真牛逼啊,那几个扔出去一炸,我隔着大老远脑子都在嗡嗡响,那群天狼人估计都傻眼了,前一刻还好好的战友,下一刻要么东一块西一块,要么灰都不剩。”
回味刚才的战争,萧天生眼神之中多出点兴奋与畏惧。雷震子的威力,尽管早有耳闻,但亲眼见到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发动之时,就如同一场人为的天灾一般。在这场天灾之中,武器,铠甲,功夫,一切都起不到任何改变的作用。
好在这雷震子有诸多限制,比如必须要将雷震子放在对方周围,比如敌我不分等等。
“林大哥造出来的东西,怎么可能弱。”
端木可儿有些骄傲地扬起下巴,就好像是在夸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