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天郡,万荣县
古城墙上写满战火的痕迹,数个士兵守在城门口处,身上穿着粗布麻衣,手里拿着有些裂痕的武器。
与其说是士兵,不如说是拿着武器的农民。
他们乃是自建的护卫队,平常时候耕作,战斗时候就拿上武器,保护家园。
国家不派兵来,他们只能自己守护。
也不是说不派兵,国家还是派遣了一支千人军队的。那些人在城中吃喝享乐,混吃等死,就如同蛀虫一般。所以守城巡逻等任务,全都交到他们这些自卫队的手上。
可就算如此,他们也不能赶走这群蛀虫。因为这是边关,若是真守不住城,上千带甲士兵也许能扭转战局。
而且那将军虽说懒散,但还是懂些兵法,等到敌军来袭,也能指挥一下,不至于让他们如同无头苍蝇般乱打。
远远看去,一群身穿战甲之人走来,顿时引起护卫们的注意。
“警戒!”
领头的男子阳平第一时间开口道。
他的身高大约有一米八高,大约高出其余护卫一个头,在人群中格外的显眼。
其余几个护卫闻言,也纷纷握紧武器,其中还有一人迅速前往城内,寻求增援。
对方个个都人高马大、武器精良,一看就不是寻常之人。若是突然发难,就凭他们城门口这几人,恐怕片刻都坚持不住。
对方离得越来越近,也能看清楚对方的容貌。
中间的人骑着白马,披着白袍,背上背着一把长枪,腰间别着玉剑,眉目之间散发着一股英气,正是远道而来的剑白。
其余人则是穿着重甲,黑压压的一片,看上去如同一股黑色的钢铁城墙一般。
这装束,顿时让护卫们咽了口唾沫,不过他们也放下警惕。
北方那些部落,绝对不可能有这种装备,所以这些人应该是大乾国派来的。
“来者止步。”
走到近前时,阳平开口阻拦。
按照规矩,是要检查一番才能入城的。
剑白翻身下马,拿出一块令牌来:
“车骑将军剑白,奉王命前来,守炎天,诛北方部落。”
平阳闻言,凑近看了一眼令牌,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眼底多出一分喜色。
没想到,大乾国竟然派了名将军前来。
而且看其气质绝非草包,而是经历过战场厮杀的。
有这将军在,炎天说不定真能过上几天安宁日子。
“拜见将军。”
平阳赶忙行礼道。
周围纷纷赶来的护卫见状,也是赶忙拜见。
“起来吧,以后见我无需行礼。给我说说,这炎天如今的形势如何?”
剑白开口问道。
周围的人闻言,脸上的喜色更甚。
这将军,似乎没什么架子不说,一来就问炎天的情形,应该是个做实事的。
“将军,炎天这几日时常遭受北方蛮夷骚扰。万荣县城驻扎着千人的军队,那些部落不敢来犯,但我们也守不住整个北境。”
“时常有北方蛮夷绕过万荣县,去其他几个县洗劫。”
平阳开口道。
他们县里驻扎着千人部队,有没有战斗力先不说,威慑力还是蛮大的。
剑白皱了皱眉毛,开口问道:
“我没记错的话,朝廷一共就派来千人吧,怎么都驻扎在这万荣县?而且我看这周围,也没有带甲士兵。”
所有守军聚集在一处,还不进行巡逻,这么大的北境,能守住才怪。
听闻这话,周围的人纷纷低下头颅。
这让他们怎么说,说那些守军毫无作为?
谁知道这将军和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剑白见众人这副模样,心中也明白了几分。
“你们尽管说,朝廷有命,整个炎天所有军队都归我管。所以在这里,我官是最大的。”
剑白接着道。
平阳抬头看向剑白,吸了口气,咬咬牙道:
“将军,那千人军队,整日只知享乐,目无国法,压榨我们。别说是让他们去支援别的县,就是巡逻站岗都不肯。”
看这个将军的模样,应该是真不知情。
今天他也豁出去了,大不了就是把城中的那群守军得罪死。
反正他也早就看那群人不顺眼。
恰在此时,一个校尉模样的人快步跑来,刚才的话也落入他的耳中。
“大胆,你竟然诬陷我们,来人,把他给我拿下!”
话语落下,周围几个带甲的军人走上前去。
他们个个都是精装上阵,手中的铠甲如同新的一般,武器也磨得锃亮。
“我没!你们来这三年,可有做过一点实事!”
平阳怒道,随即猛地挣脱了周围几个护卫,又一次跪倒在地上:
“将军,他们来此整整三年,从未迈出过平阳一步!整个炎天的百姓,年年都要遭受蛮族袭扰。”
“那些蛮族不但掠夺粮食,还生吃人肉,炎天郡每年都有不下万人死在他们手中。饿死之人更是不计其数。”
“大胆,你竟然敢谎报,把他嘴封住!”
见平阳,越说越多,那校尉也有些慌了,瞪了旁边的副官一眼。
副官也是瞬间明白过来,拔刀直接斩下。
他们刚刚才得知的消息,朝廷派来一个车骑将军,于是急匆匆地赶来。若是让对方知道他们在城中做的事,难免会有麻烦。
眼下最重要的,是要把城中这些人的嘴堵住。
这一击出奇的快,让周围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在此时,副官的刀突然无力地落到地上,伴随着的还有一声惨叫。
众人看去,副官的手被斩落在地,鲜血疯狂往外流,眼看着已经活不成了。
周围的人见状,也都忍不住后退两步。看向剑白滴血的剑,不禁咽了口唾沫。
他们甚至没有看清,剑白是如何出手。
做完这一切的剑白轻轻将剑收入剑鞘,随即道:
“好大的狗胆,竟然敢当着我的面杀人。校尉,你平常就是这么教育手下的?”
校尉的脸色有些难看。自己的心腹,竟然就这么被杀,谁知道下一个死的会不会是自己?
不过看着满地的鲜血,他心中还是有些发怵。若是对方此时发难,自己必死无疑。
想着,他还是换上副笑容,开口道;
“是小的调教无方,还望将军恕罪。”
剑白看着校尉,许久后才将手从剑柄放下。
对方是朝廷命任的官,直接杀了还是有些麻烦的,得找个合适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