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城,大堂里灯火通明。
辽帝本正与观音奴等着前线的消息,见耶律仁先匆匆入内,连忙道:
“仁先元帅,战事如何,是否攻克真定?”
耶律仁先见礼之后,惭愧道:
“微臣辜负陛下厚望,宋人识破我军之计,未免全军覆没,微臣只得率军返回。”
为了扩大战果,他亲自率领五万人马,前往沙河畔驻扎,准备随时接应先头部队。
可是先头部队刚一进城,就中了宋人的埋伏。
随后就是骑兵绕后,一点救援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为了保存实力,他只能先行带领部队撤回定州。
辽帝闻言,狠狠捏了捏桌子,看了耶律观音奴一眼,恨恨道:
“如此说来,我军又损失了三万人马?”
耶律仁先沉闷得点点头道:
“这分明是曹斌的诱敌之计,宋人早已经做了万全的准备。”
“当务之急,是谨慎防守,防止宋人反击。”
“只要釜底抽薪之计奏效,我大辽就可从容谈判了。”
辽帝沉默半晌方道:
“如今,也只有如此了。”
“只是我军连续受挫,索要关南之地,有点难了。”
听到他们的话,耶律观音奴脸色更加冷峻道:
“皇兄,是观音奴中了曹斌的计策,我情愿受罚!”
辽帝摆了摆手,叹息一声道:
“算了,宋人太过奸诈,你啊,以后小心谨慎吧。”
耶律观音奴柳眉紧皱,到现在还是有点不能接受。
她已经足够小心了,耗费了颇多精力试探祝家兄弟,本以为已经万无一失,没想到竟还是被曹斌算计。
这让她产生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无力感。
正在她陷入纠结时,城中却突然杀声大起,一道雄浑的吼叫响彻全城:
“曹斌在此,辽人速速受死!”
三人面色大变,正要着人打探,一个士卒惶急跑了进来道:
“陛下,宋人攻进了城里。”
耶律仁先一把抓起那士卒的衣领怒道:
“本帅不是让你们谨慎防守吗?”
“为何会让宋人轻易攻进城中?”
那士卒哭丧着脸道:
“宋人混在败军之中,又有仁寿公主领队,我等不防......”
耶律仁先气得脸色铁青,愤怒地看了耶律观音奴一眼,连忙道:
“请陛下移驾出城,退往唐河北岸坐镇。”
“臣料他兵卒不多,待臣击退宋军之后再迎陛下入城。”
唐河就在定州城北,为今之计,先要保证辽帝的安全。
耶律观音奴却道:
“我军尚有七八万人,皇兄应坚守城池,鼓舞士气。”
“如此定能击退宋军,保住定州。”
耶律仁先再也忍不住愤怒道:
“事关陛下安危,望公主慎言。”
“何况曹斌那厮亲自攻城,若陛下有个闪失,公主罪莫大焉。”
耶律观音奴冷声道:
“耶律仁先,你竟敢对我无礼?”
辽帝见他们吵了起来,一拍桌子道:
“观音奴,你惹的祸还不够吗,听仁先元帅吩咐。”
他并非不敢拼死一战,只是辽国远没有到他这个皇帝亲自上阵的地步。
以大局看来,他离开定州,才能让耶律仁无后顾之忧。
耶律观音奴见辽帝和耶律仁先匆匆离开,脸色变幻半晌,咬牙吩咐道:
“传令镇南院高手,让他们潜伏城中,寻找机会除掉曹斌......”
这次失败,让她下定了决心,就算用最粗暴的手段,也要干掉曹斌。
城门不远处。
常卿怜看了看燕青,又看了看喊着自己是曹斌的卢俊义,满脸愤怒道:
“你们利用我攻打大辽,还冒充侯爷?”
燕青眼角抽出了一下,道:
“公主休怪,此战过后,我等自会去侯爷面前领罪......”
说着,已经提到上前,帮助卢俊义杀敌。
常卿怜见燕青一副嚣张模样,只觉得万分无奈,也不知道母亲是不是以为自己叛变了。
此时燕青已经顾不得常卿怜了,他们这支先头部队只有几千人。
虽然突袭成功,打了辽人一个措手不及,但耶律仁先已经组织起辽军反攻。
若不是他与卢俊义拼死顶住,差点被辽人赶出城墙。
好在曹斌与穆桂英紧随其后,带着大部队及时赶到,他们才松了口气。
若是再迟一些,他们就会前功尽弃。
耶律仁先见赶来的宋军越来越多,为了保存战力,只得率领残军退出了定州城,与辽帝汇合。
天色见亮的时候,定州战火方才渐渐平息。
此一战,辽人总共损失五万兵马,安然撤退的,不过六万人。
就算加上东路辽军,他们还有不到十二万人马。
如此一来,宋军已经稍稍占据了上风。
常卿怜见曹斌露面,差点委屈哭了,正要上前质问,却见一队士卒押着几个女子上前道:
“侯爷,这几个女子形迹可疑,被我等抓到。”
常卿怜见状,不由眼神一缩,连忙道:
“侯爷,这是卿怜的侍女......”
曹斌见其中一个眉间生有朱砂痣,顿时了然,不由笑道:
“既如此,就交给你处置吧。”
“本候还有军务处理,就不陪你了。”
说着,就要派出一队士卒,护送她们寻找宅邸安顿。
常卿怜连忙道:“侯爷,我......我想返回大辽。”
曹斌摆手笑道:
“卿怜何必着急,现在宋辽大战,正是危险的时候。”
“过些日子,本候亲自送你回去。”
“好了,你跑了一夜,肯定累了,先去休息吧。”
常卿怜无奈,只得听从他的安排。
回到原先住所,将士卒打发离开,耶律观音奴才冷眼看向常卿怜质问道:
“看看你做的好事,竟将宋军带到了我大辽城池。”
常卿怜只得解释道:
“这是曹侯爷属下自作主张,女儿也被骗了。”
耶律观音奴恨铁不成钢道:
“这分明是那曹斌的主意,你还替他说话,我是让你去......‘和谈’。”
“你竟做出这样的事,真是废物。”
常卿怜忍不住反驳道:
“母亲既让我和谈,为何又派刺客?分明也是......”
耶律观音奴摆手止住她道:“好了,休要多言,想办法把我送出去。”
常卿怜无语道:
“我还以为母亲是故意被抓?”
耶律观音奴脸色涨红了一下,郁闷道:
“我也没有想到大辽竟败得这么快,安排好城中事务,正要离开,却已经晚了。”
常卿怜道:“不如告诉侯爷你的身份,让他放你回去吧。”
耶律观音奴摆手道:
“不行,曹斌那人奸诈无情。”
“他若知道我的身份,肯定不会放我离开,何况我还有计划,以侍女的身份在你身边也未尝不可。”
常卿怜无奈,她发现自己有点成了他们利用的工具,但也只得听之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