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湘君跪在地上,双手交叠,恭敬的对着慕云澜磕头请罪。
慕云澜静静的望着她,目光中有审量,也有不解。
面对只是一个害了自己女儿的人,她不愿意多说废话:
“起来吧,过不了多久,你便会被判罪。
今日你我这一见,应该是最后一面了。
你自己觉得抱歉,能不能跟我说个清楚明白,为什么你会听从百里逐风的指派?”
孙湘君下意识的摇头。
“没有,我没有听从他的指派。”
慕云澜眼眸微动。
“这么说,不是百里逐风让你在母亲送给花花的小被子里动了手脚?”
孙湘君咬紧了嘴唇,低头沉默了下来。
慕云澜眉心蹙了蹙。
“你哀求二哥想要见我,应该就是有什么事情要跟我说。
我来了,你却又三缄其口,我实在是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能让你这般。
我猜猜,难不成是因为我二哥?”
慕云澜随口一说,孙湘君的肩膀却是蓦然一颤。
看到这一幕,慕云澜的眉心蹙得更紧了。
“真的是因为我二哥?”
此时隔壁的牢房内,站在孙郡守不远处的慕二哥握紧了拳心。
竟是因为他?
孙郡守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微微侧首,仔细的倾听着,不愿意错过一个字。
牢房内。
孙湘君像是终于拿定了主意。
“寒王妃,不管因为什么,谋害了恒安郡主的罪名,我是逃不掉的。
另外,还让你受了牵连,以至于中了百里逐风的算计。
这种种罪名,应该足以将我凌迟处死了吧?”
“定罪是刑部的事,你若害怕被处死,当初应该就不会动手。”
孙湘君苦笑了一声。
“有些事一旦做了,就真的回不了头,只是,能不能求寒王妃一件事情?”
“何事?”
“我所做的一切,全都是我自己的主意,与父亲没有任何的关联,还请寒王妃帮我向皇上和寒王殿下说说,请不要因为我而牵连了父亲。”
她之所以坚持要见慕云澜,为的也是因为这件事。
除了寒王妃,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够帮她了。
慕云澜目光清冷的注视着她。
“你觉得可能吗?勾结外族、谋害皇嗣,随便拿出一个罪名来,都足以让你们全家上下一个不留。
孙郡守兢兢业业,扎根在边境,辛苦了那么多年,就因为你这次的举动,全部付诸东流不说,还要把命都搭进去。
而且你害的是我的女儿和母亲,并且也让我受了牵连,你以为我是那种以德报怨之人?”
她看上去就真的脾气那么好吗?
孙湘君急切辩解:
“可我父亲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你现在害怕牵连自己的生父,为什么又要害我的女儿和母亲?
孙湘君,我也见过不少人,相信自己看人还是有些眼光的。
当初在边境,你因为无意害了我大哥和二哥,我能看出来你是真心悔改。
为什么来到京城之后,你又故态复萌,还想要对我们下手?”
孙湘君摇头,眼神中满是痛苦。
“我不是!我只是想……”
“想做什么?想让我们全家死绝?”
“不是,我只是想帮二公子好起来!”
孙湘君说完这句话,眼泪落得更凶了。
慕云澜心弦微动。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二哥失去的那只手,永远都无法再长出来。
至于他的身体,我拼尽一身医术,帮他竭力的调养,也只能保他健康安稳,无法让他恢复如初。
怎么听你这意思,有人告诉你,有办法让我二哥的身体彻底恢复?”
孙湘君很懊悔自己冲动之下说出了实情,再次沉默了下来。
慕云澜有些心急:
“孙湘君,吃一堑长一智,你怎么吃了亏却没长教训呢。
并非是我自夸,而是我真的没有发现,还有什么好办法能帮我二哥。
若是有,我必定会比你更加的尽心尽力。
你可不要出于一片好心,最后却被人利用了个彻底!
就像是在边境一样,你以为是在救人,实际上却是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