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百姓从未见过这样的表演,台子上的那位秋水姑娘能将舞姿发挥得如此妖艳,却有一种高傲不可侵犯的傲气。
妖艳和傲骨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的身上,简直就是致命的诱惑。
这一段儿舞蹈结束后,四周瞬间一片叫好声。
按照规矩若是演得好万福楼里的恩客们是可以打赏的,金银锭子,各种珠宝,大把的银票瞬间雪片一样飞到了台子上,让台子上的人应接不暇。
顾九龄整个人几乎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向了台子上铺陈的满满的银票。
“我的乖乖哦,南齐这些贵族好有钱啊!”
“就跳这么一支舞,居然打赏这么多?”
“这钱也太好赚……”
萧胤大概是唯一一个看了雅兰公主精彩绝伦表演后没有心动的男人。
他别过脸看向了身边的顾九龄:“她这舞是你编的?”
顾九龄笑道:“是我编的舞,怎么样?不错吧?”
萧胤眉头轻蹙了起来,这样浓丽勾人的舞蹈,她的小脑袋瓜里是怎么想出来的?
“编舞编得不错!”
“多谢王爷夸赞!”顾九龄被人夸总是很开心的。
“下回等你生完孩子,恢复了身体,亲自跳给本王看!”萧胤淡淡说了一句。
顾九龄顿时说不出话来。
这个老色批!
顾九龄暗自腹诽,萧胤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想想这个丫头穿成这个样子给他跳舞,倒也是欢喜得很。
场中又响起了一阵柔缓的声音,这一次秋水姑娘换上了一袭纯白色裙衫,缓缓走上台。
站在台子下面的左非尘却打开了一个盒子,里面装着王妃娘娘所说的干冰,顿时烟雾缭绕,雾气蒙蒙,宛若一方小型的仙境。
秋水姑娘着纱衣漫步仙境中,还未开口,便是那一份儿意境都已经夺人心魄了。
左非尘戴着面具,穿着粗布衣袍,掩盖着自己的身份。
他眉头微微蹙着,没想到王妃娘娘给他分配了这么个任务,藏在舞台下放这种东西。
偏生王妃说的很是神秘,说这一遭雅兰公主行事也是帮他父亲复仇的一个契机。
只要能报仇,能为他父亲沉冤昭雪,别说是躲在这里给妓子放这些烟雾,便是亲自服侍她也是可以的。
台子上那个清冷如玉的女子,眉眼间笼着淡淡的愁绪,与之前的妖媚截然不同,带着几分出尘如仙的气韵。
他之前在医馆里帮她疗伤的时候,一眼便瞧见出来她的身份,扶风皇族的公主都会带着一个赤凤的胎记,拇指大小,在耳侧的位置。
一般人不仔细看看不出来,他的父亲当年是南齐边陲一个小小的守备军统领,娶的妻子就来自于扶风国,自然知道一些扶风国的事情。
眼见着眼前的女子气质不俗,加上耳朵后面的胎记,自然猜出来八九不离十。
他和下面那些男子不同,那些男子都被雅兰公主迷倒一大片,唯独左非尘冷冽的审视着台子上的那个女人,算计着他的利益得失。
雅兰公主此时微微抬起手臂,和着那些曲调,红唇轻启。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台下的人顿时惊呆了,这声音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雅兰公主的声音本来就带着几分沙哑的音质,缓缓将这一曲水调歌头唱出来,自然是令人听着痴迷。
一曲终了,台下竟是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了如雷般的叫好声,鼓掌声。
“才艺绝佳!才艺绝佳啊!!”
一时间下面的人像是疯了般,各种赏赐纷纷砸在了台子上,按照规矩谁砸的最多,最后便能与秋水姑娘共度良宵。
此等绝色女子,便是倾尽家财,共度一晚,那也值了啊!!
台子上其他的女子脸色具是沉了下来,却也是惊诧莫名,这是打哪儿来狐狸精,怎的这般骚情,还让不让别人活了?
突然一道冷冽的声音从包厢那边传来,一出口便是杀伐森意。
“好一个绝色娇艳的小娘子!来人!赏!”
两个穿着三皇子府服饰的护卫抬着一只箱子朝着台子上走去,随即将箱子的盖子打开,瞬间一箱子东海南珠倾倒在了台子上。
四周顿时传来惊呼声。
紧跟着便是一盒子夜明珠。
一盒子猫眼儿宝石……
雅兰公主抬眸看向了包厢里缓缓走出来的英武男子,身形比之前更加高挺了许多,经过那么多的血腥洗礼,身上隐隐带着几分残肆暴虐。
她藏在了广袖中的纤纤玉手,一点点的攥紧,指尖深深刺进了掌心中,渗出丝丝缕缕的血迹,染红了洁白的袖口,却在这迷乱的光晕中看不分明。
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笑容不那么有破碎感。
四周的男子一看三皇子萧威出面抢这个女人,他们哪里敢再表示什么。
在整个京城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三皇子,若是得罪了三皇子,怕是死无葬身之地。
顾九龄看向了萧胤,萧胤缓缓靠在了椅背上,唇角勾起了一抹嘲讽,再狡猾的猎手也招架不住以猎物姿态出现的终极猎手。
雅兰公主躬身福了福,脸上的表情却依然撑得很稳,没有丝毫的惧意和胆怯。
她所有的恐惧和绝望在那个屠城的夜晚几乎被耗尽,剩下的只有空洞的恨意。
萧威的出场,顿时奠定了秋水姑娘在这一次花魁比试中的绝对地位,无人能撼动,也没人敢说个不字儿。
一边站着的若曦暗自吸了口气,感觉之前自己收王妃的银子,总觉得这银子赚得委实太容易了。
这一次花魁比试,根本不需要她若曦让出那所谓的花魁名头,这位秋水姑娘实至名归。
别说是花魁,便是宫里头的娘娘也当得。
雅兰公主被扶着坐上了花车,沿着城南的十八巷子游了一遍,下九流自然有下九流的快乐,即便是那些达官贵人也想来凑这个热闹。
晚上芸香阁第一次门口聚集了这么多的人,华灯初上,将一座花楼装饰得分外璀璨。
花楼里最顶层的暖阁里,萧威掐着雅兰公主的脖子将她狠狠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阴戾深邃的眼眸死死盯着她。
雅兰公主一颗心狂跳了起来,身体微微发抖。
时隔六年,她还是控制不住的自己心底的恐惧。
忘不了那个血腥的夜晚,外面传来她的族人的惨嚎声,求饶声,父王的血顺着森烈的风刮进了帐篷里。
她在帐篷中被眼前的男人折磨羞辱了整整一个晚上,她以为自己活不了了。
他强迫她对着帐篷口父王的尸体,残肆的凌辱着她。
没想到他竟然对她动了唯一的恻隐之心,将她放了,还说给她一炷香时间,一炷香后他亲自带着人捕猎她。